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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折斷了木杖。
不,不是折斷,而是“開啟”。粗壯的木杖被他的手開啟,其中露出了一柄戰斧。斧刃閃著寒光,頂部有銳利的尖刺,在木杖與老人粗大的手掌中顯得意外纖細。他拿出長柄戰斧,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道,鮮血順著他的手腕,流向不知何時抓在手中的掛飾。
老騎士的手抓著無名之手,無名之手掌心的珍珠被鮮血浸潤,一瞬間亮起柔和的光。這光芒流水般落到地上,而後分割成兩道。一道筆直地指向一面牆壁,一道在地上彎彎曲曲,沒入前方的走廊。
“他們還真成功了……”維克多喃喃自語,“不需要神的神術。”
不用維克多解說,塔砂也能看出這神術的效果。
那兩道光,一個直接,一個迂迴,無不通往地下城核心。
北方的戰鬥正趨向白熱化,化狼的瑪麗昂在戰場上橫衝直撞。她在戰線即將潰退時補了上去,就和計劃中一樣。她的利齒與尖爪將一個又一個敵人撕裂,但戰場上的每個個體都是無法左右戰局的螞蟻,即便是這頭兇猛的白狼,最多也只是只小甲蟲而已。
東南角的兵力無疑處於劣勢,主場優勢、陷阱、不死兵種、士氣與不科學的藥劑能讓兩邊的籌碼扯平,但要抽走任何一角,都是相當危險的事情。
不如說抽走也沒用,戰場距離這裡太遠了。
四人小隊在地下城中疾行,誰也不知道老人如何讀取那兩道光,他有時順著蜿蜒的那一道前行,有時打碎牆壁。青筋在亞歷山大額上跳動,金光在他的戰斧上浮現,堅硬的外牆在他面前軟如豆腐,脆如冰塊。即便地精不斷在前面修改著地形,他們也離目的地越來越近。
留守在此處的男性亞馬遜人與普通人類無異,讓他們前去阻攔和送菜差不多。墓園中剩餘的骷髏和殭屍爬出地面,聖騎士隔著一道牆便發現了他們,那柄戰斧上的光芒讓骨頭滋滋冒煙,等鋒利的金屬真正落到它們頭上,它們幾乎像黃油一樣融化了。這些被聖騎士輕易斬殺的不死士兵完全死透了,變成了不可回收的廢料。
盜賊扔出飛刀,前方地面上驀然衝出長矛組成的森林。被觸發的一片陷阱再沒有後續反應,他在前面蹲下,撥弄著陷阱的機關,臉上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倉促的痕跡。”他說,“剛剛製造出來的、新鮮的矮人工藝。”
這位先生長得非常普通,表情十分寡淡,但當他這樣笑起來,任何人都會感到不舒服。那是一種……嗜殺?殘酷?冰冷?總之,一種異常生物不小心從皮下露出來的扭曲笑容。他站起來,對另外三個人揮了揮手。
“我一直很想知道我的手藝跟矮人的工藝比起來誰會更強,可惜我從未見過活的。”他說,“我去工作,你們不用擔心前面還有什麼陷阱。”
盜賊離開了隊伍,他不再前行,只是用手指在牆壁上慢慢敲著。在活板門後面,工坊裡,三個匠矮人透過類似貓眼的裝置看著門前盜賊的笑臉,嚇得抱成一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們只面面相覷了一會兒,下一刻貓眼前就空無一人。盜賊進入了潛行中,地下城還能看到他的蹤跡,卻無法將訊息傳遞給匠矮人——族群契約中,只有作為族長和塔砂簽約的那一個能隨時進行心靈感應和共享感官。
新制造的幽靈正飛快地向那邊趕去。
而地精大軍則堵在剩下的三人小隊面前。
他們與地下城核心的距離,已經縮短到怎麼抓緊施工也沒有用的地步,施工隊開始作為戰鬥人員出場。小牛犢大小的土石鼠一頭頭衝向勇者小隊,力求將他們衝散,淹沒,打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地精們在塔砂的授意下躲開亞歷山大,專門攻擊傑奎琳。道格拉斯不斷迴護小女孩,這拖慢了他們的腳步。
“我們必須走!”亞歷山大眉頭緊鎖,“道格拉斯!”
道格拉斯的套索套住了一頭地精,套索中的那一隻變得不太聽塔砂使喚。他騎在這地精背上,一隻手抓著韁繩,一隻手抱著傑奎琳,雙腿還時不時踢掉一頭向自己撲來的地精。他聞言都沒回頭,只喊回去:“要不您先走吧!”
“聖騎士從不丟下戰友!”亞歷山大怒氣衝衝地說。
“道格拉斯從不丟下任何一位女士,何況在戰場上!”道格拉斯說,翻了翻眼睛,“您可以把我……啊我的帽子!……您可以把我當做那什麼來著,自願的犧牲!呃,埃瑞安萬歲?”
豎琴聲奏響了,終於穩定了位置的傑奎琳開始彈奏與歌唱。這是一首慷慨激昂的戰歌,樂曲盤旋在另外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