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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聲音,謝粲散亂無神的目光驀地湛芒,有氣無力地瞪了他一眼,想要大罵,可惜沒有勁。
“郡王!”靠在榻側照料謝粲的隨從沐狄聞聲回頭,卻是嚇了一跳的表情,“郡王何時來的?”
“才來,”蕭少卿施施然站直,風清雲淡道,“我想和七郎單獨談談。”
沐狄悄悄對謝粲聳聳肩,遞去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輕步退出帳外。
帳中一陣悠長的沉默,終是謝粲耐不住,虛虛弱弱道:“你要找我談什麼?”
蕭少卿在他對面的書案後坐下,自倒了一杯茶,淡淡道:“你知錯麼?”
“知錯!”謝粲咬牙,氣得發笑,“操練遲到,我錯不過二十軍棍的懲罰而已,為何後來又加三十軍棍?就是因為叫了那聲姐夫?”
“是,”蕭少卿應聲沉穩,不急不慢道,“軍中只有將帥士兵之分,無父子親戚之瓜葛。莫說我還不是你的姐夫,即便如今已是,你也不得在萬軍之前口出妄言。更何況――”他笑容忽有些古怪,道,“你既叫了姐夫,那治軍從嚴,以親者明軍令,或許效果更好。”
“你、你、你……”就是想拿自己殺雞儆猴麼?謝粲氣得快要吐血。
“所以以後姐夫二字卻是萬萬不得出口,一出口,便是禍。”蕭少卿循循善誘著,眉目間卻是說不出的悵然――
想她如此疼愛幼弟,若是知道自己打了七郎五十軍棍,怕是會極擔憂和著急吧。
他不由垂首苦笑,放下茶杯,正要起身離開時,帳外卻傳來恪成的聲音:“郡王,陳留阮靳帳外求見。”
“阮靳?”蕭少卿喃喃自語。
“姐夫?”謝粲脫口而出,而這次,他卻分毫沒有叫錯。
陳留阮靳,正是六年前他大伯之女謝明書所嫁之人。只不過他當時才八歲,還隨著夭紹在東山為父母守孝,未曾參加大姐的婚禮。多年來謝明書和阮靳也沒有回過鄴都,因此他對這個姐夫只是聽聞,卻從未見過面。
蕭少卿別有所思地看了謝粲一眼,抬高聲道:“請到此帳來。”
“是。”
初次與傳說中的姐夫見面便是自己趴在榻上皮開肉綻的模樣,謝粲此刻倒不覺得有什麼羞愧,好奇之心遠遠大過了藏拙的本能。
只是當那白衣俊秀的身影飄入帳中時,謝粲看清他的模樣,卻是差點昏了過去。
“是你!”他翻了翻眼,後悔不及當初。
“是我,”白衣青年笑容和煦,落落大方地揖手,“想不到今夜又再次見面,你我算是有緣。”
“再次見面?”蕭少卿挑著字眼問。
阮靳與蕭少卿寒暄見過禮,微笑道:“方才在尋陽城裡與七郎摴蒱而戲,十局定輸贏,極是暢快。”他說著,目光有意無意瞥過謝粲臃腫的臀部,唇一揚,似笑非笑。
謝粲歪過頭,將臉掩在臂彎裡,不敢再看蕭少卿的面容。
“原來,你今晚遲歸是去賭博。”蕭少卿一字一字道,字字如石砸入謝粲的耳中。
謝粲欲哭無淚,只哀怨自己的命與兩位姐夫實在相剋。
阮靳笑了笑,轉過身對蕭少卿道:“我剛自華容回來。”
華容?
蕭少卿心中一動,已有些明瞭他的來意,揖手道:“請先生帥帳相談。”
作者有話要說:
☆、仁智得符
時已將寅時,中軍行轅滿營皆寂,漸急的雨絲落在帳頂上颯颯有聲。
帥帳燈火通明,蕭少卿與阮靳分賓主落座,恪成奉上熱茶,看了看蕭少卿的神色,退步走出帳外。
蕭少卿手按茶杯,全然沒有心思喝茶,開口詢問道:“先生雨夜來營找少卿,可是華容雁蕩谷有人相托?”
阮靳一笑:“郡王明人快語,倒是毫無避忌。”
“先生遠道而來誠意自顯,少卿無由再遮遮掩掩。”
阮靳看了他半響,笑而不語,只悠悠然飲著茶,眉宇間帶著絲倦累。突然他放下茶杯掩袖打了個呵欠,舒展雙臂,昏昏欲睡的目光掠過擺放在帳角的棋盤時,驀地神色一振。
“郡王若不介意,可否陪阮某對弈一局?”
不待蕭少卿回答,阮靳已起身走了過去,在棋盤處坐定,看著蕭少卿似略有歉意,笑道:“阮某好賭,無賭不歡。如今長途跋涉更是疲累,若不對弈一番以調靈臺清大腦,恐將華夫子所傳言詞有所錯漏。”
東朝名士風流,如今的領袖人物當推武康沈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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