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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片平野在頃刻間變成了硝煙四起的戰場。
皇帝蕭禎受病累拖身,已多年未曾出現在行狩這樣陽剛熱血的場合。今日帝駕至此,東朝的諸將恨不能使出渾身解數拔到頭籌,以奪得聖顏難得的眷顧。昨日狩獵不過是解悶散心的遊戲罷了,今日的密林角逐才真正充滿了鬥志和勇武,緊張激烈得讓人彷彿是親臨沙場。
不過汝南王蕭子瑜卻並不在乎這場狩獵,深幽密林裡,他只與禁軍統領張瑾邊遛馬邊聊天。
張瑾多年前曾隨蕭子瑜麾下南征北戰,既服他的威猛,又敬他的為人,關係一直不錯,後來張瑾被調入都城,蕭子瑜外鎮豫州,兩人常年不見,此番在一起自是感慨頗多。正聊得投機時,不妨身後傳來一聲呼喚:“小四!”
蕭子瑜面頰微微一緊,勒了馬,轉身笑道:“殷大將軍有何指教?”
殷桓戎裝英武,在幾位副將和一大群侍衛的簇擁下縱馬馳來。
“呦,看來殷大將軍在荊州是作威作福慣了,哪裡都一堆人跟著,擺這麼大排場也不嫌累!” 蕭子瑜冷眼閒看,忍不住對張瑾如此笑嘆。
張瑾自是不敢搭話,殷桓亦聲色不動,揮手讓眾人離開,自己單馬靠近,伸手想去碰蕭子瑜的肩,卻被對方冷冷側身避過。
殷桓笑道:“你我兄弟多年,何至於如此見外?”
蕭子瑜眼睛看天:“大將軍還有這等心肺去記得什麼是兄弟麼,那真是蕭某的榮幸了。”
“小四!”殷桓笑意僵了僵,不過一刻復又和緩如初,“聽說你是快要當爹的人了,還這般意氣用事。”
“殷大將軍可真是不客氣,本將軍說請指教,你便當真指教?”蕭子瑜橫眉冷笑,“本將軍乃先帝養子,世封王爵,你小小荊州刺史,也配與我稱兄道弟?”
殷桓再掛不住臉上的笑意,眉目一暗,面容肅殺。一旁的張瑾見氣氛不對,忙道:“屬下還要職守獵場安全,先告退。”言罷馬鞭一揚,走得迅疾。
殷桓摒息片刻,望著蕭子瑜,慢悠悠道:“聽說鍾大哥現在雲府。”
“是,你又想如何?”
“我想約個時間,我們兄弟三人一起去祭拜韓老三的陵墓。”
“你還有臉去見三哥?”蕭子瑜一把怒火頓時沖天而起,咬牙切齒道,“三哥是誰害死的?”
殷桓唇微啟,吐出兩個字:“蕭璋。”
蕭子瑜恨得甩鞭過去:“混帳!那又是誰害得三哥被蕭璋殺死的?”
殷桓舉手握住蕭子瑜揮來的馬鞭,雙目直視蕭子瑜,毫不閃避,淡淡道:“我。”
“你還知道!”蕭子瑜在他毫不動容的面色下倒吸一口涼氣。
“且不說當年的事是對是錯,即便我錯了,難道上天就不許做錯事的人去贖罪了麼?”殷桓放輕了聲音,似是語重心長地勸慰,“小四,往事已矣,我自問這些年做的足夠補償當年的錯了,我們兄弟之間非得要鬧到這般地步?況且韓三之子韓瑞這些年在我身邊長大,我已將他撫養成人,不能算是對韓三的一點心意?”
蕭子瑜不敢置信地瞪著他許久,驀地仰天大笑,聲音蒼涼而又刻骨:“你是該去陵墓前問問三哥,他在乎你對他怎樣,對他兒子怎樣?他在乎的,是你害了郗氏一族,害了我東朝戰神,我的郗哥哥!你懺悔去吧,不入地獄,你懺悔個鳥!”
殷桓面色鐵青,深褐色的雙眸在零星射入密林間的陽光下湧著奇詭的暗潮。蕭子瑜也懶得再和他廢話,重重一哼,緊了韁繩,掉馬欲走。一回頭,卻見對面有個年輕男子馳馬過來,樣貌甚是清俊,對他微笑道:“四叔。”
“認賊作父!”蕭子瑜翻了翻眼,滿臉的唾棄,長鞭一落,便與他擦肩而過。
那年輕人也不以為意,望著他離去的背影笑了笑,策馬上前,問殷桓:“二伯,你又和四叔吵架了?”
“和他吵?有必要嗎?永遠這麼魯莽衝動,哪一天非得被他這火爆性子絆倒不可,”殷桓不屑一顧地移開目光,看著他,“瑞兒,你入獵場做什麼?”
韓瑞道:“二伯身邊的那個謀士常孟,是不是柔然人?”
殷桓盯著他:“誰說的?”
“府上剛傳來訊息,說柔然人常孟犯事被拿,這是報信的文書。”韓瑞遞過去一卷信帛。
“誰抓的人?”
“新任的左僕射趙諧下的命令。”
殷桓冷笑:“果然又是這個趙諧!”
韓瑞望著殷桓,陰暗的樹蔭下那雙眼瞳異光流轉,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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