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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又打擾到商之君的雅興了?” 少女微笑,皎潔的面容在夜霧間格外地靜美動人。
商之道:“知音聽曲,怎可說是打擾?”
夭紹秀眉飛揚,打量他:“白日那支箭是你射的?”
商之直起身,細長的鳳眸輕輕抬起,望入她的眼眸,卻笑而不答。
“有人告訴我那是鮮卑的飛鷹,”夭紹盯著他道,“你是鮮卑人?”
商之抿了下嘴角,依舊不答。
“既是如此身份,何故還這樣不小心?竟然膽敢讓飛鷹追蹤來清林苑,甚至還被別人認出它的來歷?”夭紹雖在責怪,聲音卻是異樣地柔軟,輕聲道,“如此身份本該更加要小心行事,既然假稱毓尚之名在殷桓帳下做過軍師,那就不該在此刻還來鄴都。明日殷桓將至清林苑,你……好自為之。”
“是,多謝郡主提醒。”
此話方落,商之目中驀然寒光四射,望向暗夜深處,揚起的下顎露出劍鋒出鞘的冷毅弧度,笑道:“何方肖小?鬼鬼祟祟偷聽別人說話,也不嫌害臊。”
“我是姓蕭,可惜不叫小,我光明正大地站在此處,亦非鬼鬼祟祟的偷聽。想必二位知音相逢,過於情投意合,自是一時沒有察覺我這外人了。”流暢的說辭不無譏諷,卻伴隨著清朗笑聲絕空而來。銀袍男子於月光下翩然而至,對商之道:“毓尚,朱堤決戰那日聽說你就走了,我們好久不見。”
商之眸色冷淡,將手中玉笛插入腰間,揖手道:“小王爺。”
夭紹望著蕭少卿,蹙眉:“你跟蹤我?”
蕭少卿卻道:“是不放心你。”
夭紹惱怒至極,卻又被他堵得無話可說。自己獨身出來見外邦使臣,早就沒有了辯駁的立場。
“以前只以為軍師是文弱名士,想不到今日午後那支猛若雷霆的箭卻是出自軍師手下。”蕭少卿含笑打量商之,忽地近前兩步,雪亮的鋒芒自腰側流水般盪出,直刺商之的胸前。
“你要做什麼?”夭紹急道。
“早說了要見識見識這位神聖,”蕭少卿大笑,持劍冷傲,望著商之道,“軍師想必不會那般吝嗇展露一下身手。”
商之無奈嘆息:“怎麼辦?我確實就是個吝嗇的。”
“劍在城下,由得了你麼?”蕭少卿冷笑,長劍錚嚀起勢,漫天月華一瞬被凌厲的劍花刺得破碎不堪,夭紹被那股寒氣激得退後三步,正心驚膽戰時,卻沒有看清,那道含帶冰霜之色的鈾光軟劍是如何從商之的黑袍間勃然而出的。兩劍爭鋒時輝芒如割,湖潮湧動,長風鼓吹,卻彷彿只是電光火石的剎那,那二人又迅疾收手,氣定神閒地站回原處。
相對沉默了許久,蕭少卿才慢慢啟唇道:“商之君果然厲害。”
商之淡淡一笑:“小王爺亦不負挾劍絕倫之名。”
蕭少卿不再答,轉而看了看夭紹:“你也別再生氣,今夜的事我就當作不知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今夜因自己一趟出行已惹了不少麻煩,夭紹唯恐事態惡化,一言不發轉了身,先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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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后見是蕭少卿與夭紹一同回來,自不會多問,說笑幾句,便讓兩人回各自的寢殿歇息。
“他們的感情倒是愈發見好了。”舜華望著一對小兒女聯袂出殿的身影,忍不住笑道。
沈太后的語氣卻是懶懶的:“但願如此。”
“太后,”敬公公趨步入殿,躬身稟道,“丞相府總管祈千乘剛來行宮,太后是今夜見,還是明早見?”
“讓他進來。”
“是。”敬公公轉身退下。
累了一日,沈太后已精神疲乏,抬手揉了揉額角,接過舜華送來的茶湯抿了一口,才勉強提了精神從軟塌上坐起,披了外袍,讓舜華撩開重重珠簾。
“沈氏家僕祁千乘求見太后和主母。”殿外那人聲音低沉。
舜華道:“進來罷。”
殿門半開,走進來的是個身著月白錦袍的中年男子。男子雙膝跪地,叩首後抬頭,遞上一卷帛書,稟道:“已查清慧方寺那夜發生的事了。”
在沈太后面前,縱然自己是沈氏主母,舜華亦不敢逾越,取過帛書直接交給沈太后,挑亮幾盞燈,擺至案側。沈太后執著帛書,久久沉默不語,臉上的神色也平靜得有些異常。舜華悄悄看了祈千承一眼,卻見他正對自己暗暗搖頭。
“混帳!”一聲厲喝陡然驚破殿間靜寂,嚇得舜華一時也忙雙膝跪地。
“愈發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