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第2/4 頁)
一個!老子一會兒就吃了你!”
男人滿目兇光,被打懵的祝小拾昏昏沉沉地看著他,淺眯的雙眼看上去很有蔑視的味道。
於是男人怒了,又一記勾拳打上去,連帶一把扯下她頸間的項鍊作為宣洩。
皮繩將脖子繃得一疼,旋即斷掉。祝小拾在剎那中觸電般清醒了兩分,怔怔地循著項鍊被拽下的方向望去。
男人的咆哮猶在繼續,帶著連日來壓抑的不甘,盡數吼在她身上:“你他|媽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老子眼看著都活不成了,你以為自己還能活著出去?!”
祝小拾渙散的目光還在尋找,終於,定在了他垂在身側的左手上。
被扯斷的皮繩攥在他手裡,兩顆珠子、一片扇形在上面搖搖欲墜,火光在上面映照出淺淺的光澤,溫柔恬淡,像是凝結了許多人世間美好的東西。
祝小拾眼眸抬起,直勾勾地看向眼前拎著她的男人。
——一霎裡,石室裡的氣氛似乎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一種叫做直覺的東西扯動了每一個人的神經,在旁沉默圍觀的幾人都不自覺地向後退了半步,咆哮的男人也不禁一愣。
轉瞬間,祝小拾猛然發力,懸在半空的雙腳側划著勾向男人後腰。她用盡遍身的力道纏住他猛力一墜,二人一齊栽倒在地!
祝小拾按在男人身上揚手就照臉一拳,兇狠在她臉上升騰到可怖,在篝火映照中,連嘴角的血跡都變得像是原始部落象徵性的彩繪一般,猙獰地恐嚇著敵人。
“媽的你敢搶我項鍊!!!”祝小拾左右勾拳輪番上陣,平日看上去並不明顯的肌肉在此時完全暴起,“那是我的陽壽和我男朋友鱗!你他|媽也配動它!!!”
男人被打蒙了,其他幾人都嚇蒙了。
沒人知道這剛才還奄奄一息的姑娘這會兒是打哪裡來的力氣,更沒人敢貿然上去攔她。
一分鐘後,祝小拾稍微冷靜。她停住拳頭,鐵青著臉看看眼前面部完全青腫的男人,從他手裡奪回項鍊小心地收進口袋,然後緊咬著牙關,強撐起身。
她轉過頭,凌亂的頭髮和臉上的血跡相呼應,看起來很有些不人不鬼:“還有誰!”
“還有誰要吃我!一起上!”
少女嘶啞的嗓音像是跌入絕境的幼獸吼聲在石室裡迴盪。但一時間,真沒人敢再跟她較量。
這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其實認真來說,如果這時再衝上來一個,祝小拾大抵是要完犢子的。但當下,他們就是被她這瘋丫頭般的氣勢鎮住了。
說白了,愣的怕橫的, 橫的怕不要命的。祝小拾現在就是那個不要命的。
於是接下來,石室裡進入了短暫的“休戰期”。
另幾人在無聲的默契中各自坐到石壁邊,祝小拾喘著粗氣看看他們,也找了個相對乾淨的地方坐下。
艹,好累。
她擦了把汗,幾乎已疲憊到勁頭的身體中每一寸都在痠痛,連腦神經都被牽動著陣陣發麻。她急需要好好休息,可就算是大腦都完全歇不下來,毫不配合的在百轉千回地思考各種事情。
理智讓她不受控制地判斷當下的局勢——看起來,在這方石室裡,人類的道德觀和底線都已經被擊破了。他們真的會吃人,並且已然無甚負罪感可言。但好在,當道德觀擊破的時候,生物本能裡的等級感就冒了出來,所以他們會怕比他們強大、比他們更能打的同類,這也是為什麼他們現在可以休戰。
而感性思維,令她在冷靜判斷的同時,無可遏制地一點點悲觀起來。
祝小拾其實不是個矯情的人,至少絕大多數時候不是。可現在她是了,因為求生欲完全佔據了上風。
而求生欲作為萬千生物最本能的欲|望之一,是不講道理的——這種欲|望的存在,遠比“道理”誕生得要早。
於是她開始想很多事情,想童年、想人生、想楚瀟。
她想起自己打小就要強。她想起小時候她還和師兄們一起住的時候,換飲用水之類的體力活都是師兄們輪著幹。那本來是照顧她,可她覺得不服,非要跟師兄們搶。八歲的她抱著十升的大水桶咣噹就放上去了,七師兄在旁邊嗑著瓜子搖頭說她這樣以後一定嫁不出去。
那時她沒搭理七師兄,多年來也一直認為七師兄是錯的。在她心裡,她就是不覺得自己比師兄們差、不覺得女孩比男孩差,覺得一直獨當一面的自己,就是自己所喜歡的樣子,當菟絲花不是她的風格。
可現在,她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的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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