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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猶豫了,不要畏首畏尾。
祝小拾定住心神,走向被克雷爾扶至牆邊的楚瀟。
楚瀟顯然比24小時前又虛弱了許多,連眼窩都發黑深陷下去,開始乾裂的嘴唇裂出口子,幾道細小的猩紅顏色與臉上充滿病態的慘白織就出令人不敢細想的殘酷遭遇。
祝小拾沒有和昨天一樣試圖直接將他喚醒,她迅速地從包中翻出面膜,拆開塑封又開啟紙盒,把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
——裡面並不是市面上買的面膜,只是浸泡過礦泉水、又用密封袋一一裝好的紙膜而已。
這是靠開腦洞寫網文的甄綺出的奇葩主意,她估算過,一張紙膜大致能吸收3至5毫升水,二十張就至少有大幾十毫升。至於盒子和塑封,是她們出於謹慎,專程買了盒裝面膜拿來小心拆封、調好包後又原封不動地封回的而已。
沒有什麼人會認為女孩子在出門辦事的路上順道買兩盒面膜有什麼不對,對此鮮有研究的男人在安檢儀上清楚地看到面膜應有的紙質結構和獨立的塑膠包裝後,也不會輕易去想還貼著塑封的盒子裡的面膜被動了手腳。
祝小拾開啟一個密封袋抽出紙膜,小心翼翼地捧到楚瀟嘴邊,目不轉睛地用力一擠——
清水從她指間淋到楚瀟乾裂的嘴唇上,舒適的清涼感令他下意識地張了張口。下一瞬,他驀然身形拱起,一陣猛烈的痙攣!
“楚瀟?!”祝小拾一驚,連忙停止喂水,檢視他的狀況。
痛苦的呻|吟聲空蕩的房屋中迴盪,楚瀟的身子越繃越緊。十幾秒間,他唇上的皸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終於,他身形猛松,大口喘著粗氣睜開眼。
“楚瀟!”祝小拾面顯驚喜,楚瀟緩了一緩,沒有焦距的空洞目光在她臉上逐漸聚起,又一分分變得更加柔和。
然後,他注意到旁邊散落一地的、裝在透明密封袋裡的紙膜。
“真是個……善良又聰明的姑娘。”他有些恍惚地笑笑,手挪了挪,抓住了一隻袋子,“我自己來。”
但祝小拾按住了他的手:“不,剩下的不是給你喝的。”
楚瀟不禁一愣。
“我試試看,看能不能讓你逃出去。如果成功了,你去文化|部救貔貅——那個地方在東二環,機要部門很多,戒備才森嚴,我要進去硬搶太難了。”祝小拾言簡意賅地解釋之後,楚瀟的不解更深了:“我怎麼逃……”
這裡面所有的水加起來都不夠他恢復百分之一的體力,而且她還說這並不是給他喝的。
祝小拾勾唇挑眉一笑,這神色帶著幾分少女特有的俏皮,與她接下來賣關子的舉動很搭。
於是,楚瀟便帶著疑惑看到她將那一地密封袋撿了撿,捧在手裡走向房間的另一端。
“你到底要幹什麼?”他帶著好奇噙笑追問。
她也沒有答話,啪嘰坐在地上,耐心地將紙膜一張張抽出。
祝小拾並不是個體型高大的姑娘,二十張被完全泡發的紙膜摞在手裡看起來是好大一捧。
楚瀟一時猜不出個所以然來,祝小拾又衝他笑笑,轉而站起身,面色沉下。
她雙手緩緩向中間壓合:“混沌、窮奇、饕餮、檮杌。”
楚瀟瞳孔驟縮:“不——!!!”
“後人祝氏小拾,今逢滅頂之劫,無人庇佑……”
“不!祝小姐!”楚瀟想衝過去阻攔她,但隔在二人之間的祝小姐此時於他而言宛如天塹,他無力起身,直喊到聲嘶,“祝小姐你住手!祝小姐!!!”
“……求四位凶神出手相助,下賜潤下之水。我願已氣血為貢、三載陽壽為祭。”吸飽在紙膜中的清水隨著她的雙掌合十迅速流下,很快已在地上積作一小汪。
楚瀟目眥欲裂,支在地上的手越扣越緊,指尖直在磚縫間被磨得血肉模糊。他崩潰地朝門外疾呼“來人”但無人應話,正不解監控室為何會有人時,他看到了那道貼在門上的隔聲符咒。
“請納我貢品,收我獻祭,賜我所需——”祝小拾雙眸緊盯地上的水窪,只見一道青光在她話音落實一劃而過,她迅速咬破手指,俯身在水中疾書:急急如律令!
“轟”地一聲,淺淺的水窪中驚雷驟響,雷鳴中,似有千軍萬馬呼嘯而過,馬蹄聲、嘶鳴聲震耳欲聾。
緊接著,青光再閃,遍身烈焰的猛虎狀妖獸張著羽翼一騰而出,沙啞的咆哮森寒可怖:“何人獻祭!”
“窮奇!”楚瀟牙關緊咬,“少皞氏窮奇!滾回你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