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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下文。
李陵苦澀地笑了笑:“我……我很懷念在長安時那些年少輕狂的日子。”他下意識地逃避著霍去病的目光,“直到我死,我都還在懷念那段日子。那時候祖父還在,您和大將軍名震四方,子孟君也……”
“可你後來叛了國。”霍去病冷漠提筆,用擲過去的一根單一的竹籤截斷了他的話。
李陵明顯一愕,過了好一會兒,都依舊沒能接受他這樣的不給面子,啞啞地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對得起飛將軍嗎?”霍去病又寫道。
李陵靜默了很久,頹然嘆息:“您不懂,當時我糧草已盡,援兵遲遲不來,我若不降,一死而已。”
那你就……
霍去病想寫“那你就慷慨赴死啊”,但下一秒,他把這句話噎住了。
如果同樣的事落到他身上,這是他會做的選擇。但理智來看,他不得不承認,這其實並無什麼意義。至少與大漢而言,他死去或被俘,都是失去一個將領。
這樣想來,這似乎也不是全然不能理解。
這大概就是造成李陵的歷史評價那麼複雜的原因吧——有一彈指的工夫,霍去病這樣思量著。
在幾千年的歷史長河裡,簡單的、“極端”的人,相對容易被評價,比如他自己。他戰功顯赫,沒有敗績,最後還英年早逝,沒有捲入太多會使自己亦正亦邪的權勢鬥爭,所以史書裡對他的評價是沒有爭議的。他在兩千年後的今天覆活,也依舊可以沒有爭議、沒有矛盾地活著,和當年一樣,做個簡單的、正義的“英雄”。
但李陵不一樣,李陵做了一些他可以理解、但他覺不會做的選擇,導致他的人生自此走入了岔路。
在那個關鍵的岔路口上,他的選擇十分的罪大惡極麼?似乎並不是,他當時自有他的掂量,而且那種困境,旁觀者也無權要求當事人一定要挺過去。
可也確實因為這個並不十分罪大惡極的選擇,這條岔路走上前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千百年的歷史裡,諸如此類的任何事大概還有很多。如果非要品評一二,或許只能感慨一聲時局的殘酷,和歷史的必然吧。
二人間沉默了須臾,李陵又道:“而且在我降後……陛下殺了我全家。”
霍去病眉心一跳,這一回,他帶著幾分怒意提筆:“千百年來,叛國皆為大罪。你三族盡誅,是你自己之過。妻子皆受你拖累而亡,你仍在匈奴王廷盡享榮華二十載有餘,今日反以此乞憐,豈不滑稽?”
李陵見此微噎:“……我不是那個意思。”
霍去病淡笑不語。
“將軍,您給我個機會,讓我一雪前恥。”李陵眼裡有光芒綻出,“我……我想了二十多年!伊稚斜把我和陰兵一起召喚回來,我仍然記得這件事,所以沒有再與他共事,請將軍相信我。”
“……”霍去病只看著他,看著這個目前為止唯一一個來自於西漢的舊識。
李陵回看得也坦坦蕩蕩,沒有半點心虛。
終於,霍去病笑了出來:“我相信你。”
“多謝將軍!”李陵倏然鬆氣,起身端正一揖,“我知道伊稚斜現在在什麼地方,我可以告訴將軍。”
“好,你告訴我,我找人去探一探。”霍去病將這句話寫了下來,接著,將竹簡與筆墨也盡數推給李陵,讓李陵寫明地點。
李陵一邊回憶一邊寫著,用漢時的方法,寫明瞭大致的位置,也標清了周圍大概都有什麼、一路過去要經過什麼,寫寫停停的,不知不覺過了好長一段時間。
霍去病也不催,信手開了瓶可樂邊喝邊看他寫。可樂開瓶時氣體溢位的聲音隨著監聽裝置傳到另一方帳中,祝小拾聞聲哈哈一笑:他不會要用可樂招待李陵吧?要不要找人送點薯片過去?
“他那兒有薯片。”楚瀟笑應道,繼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噓——”
監聽裝置裡又響起聲音,霍去病口頭道了聲“多謝”,同時竹簡劃過桌面的聲音一響,應該是他同時寫了句謝語給李陵看。
李陵用古漢語說:“不敢承將軍謝意。請將軍給我兩千騎兵,我去取伊稚斜的項上人頭回來!”
接著,監聽裝置中再度響起霍去病的聲音。
他用現代漢語無比平靜地說道:“楚先生、唐中將,聽得見嗎?”
“?”裝置前的幾人都一愣,但這裝置無法直接回話,他們只能繼續聽著。
霍去病的聲音頓了一頓,繼而卻道:“叫幾個秦兵來,把李陵押走,嚴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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