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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國天下、對黎明百姓的滿腔熱忱。
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會令人驚愕、令人羞愧難當。當下甄綺心底無地自容的情緒甚至比他出現所帶來的恐懼更加濃重,她怔怔地看著他,看著這個因為她而重複經歷了兩千餘次同樣痛苦、最終在怨氣中妖化的人,初心不改的坦蕩樣子。
她最終緊緊的一咬牙,咬得渾身都漫了一層涼汗,閉上眼拔開了筆蓋。
這是一場用於驗證新理論的試驗,這套理論是由祝小拾的師父北古先生和她的師兄們連夜思索出的。
他們認為,假若作者棄坑導致角色重複末章生活會產生怨氣,從而使角色妖化的理論成立,那麼妖化一定不止存在於甄綺的文中,其他坑文裡理應也有。
只不過,甄綺所居住的環境有兩位捉妖人,靈異的氛圍使他們更容易打破次元界限,所以只有她一個人文中的角色在妖化後到了人類世界中。
他們又在這個假說基礎上做了一層反推理——如果其他出現角色妖化的坑文,作者依舊可以正常填坑的話,那甄綺的文,也能。
只不過因為角色已經到了眼前的世界,她需要藉助符咒達成次元的連線,再繼續書寫他們的人生。
同時,這其中還有一個變數,就是三個女妖黑化了。於是他們首先需要驗證“作者”是否能透過繼續書寫文章扭轉這個局面,解除黑化後再考慮下一步。
這一層的存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危險係數。各類妖物中,黑化的都更冷酷無情。因此假如這套理論不可行,比如書寫過程會造成不適什麼的,很有可能激怒她們、使她們傷害周圍的人類。所以,在對三個女妖用這個新理論之前,他們不得不拿衛渺先做個試驗。如果試驗成功,就可以平穩解決女妖們的問題;如果失敗……
最壞的結果是衛渺在符咒反噬中灰飛煙滅。
甄綺哽咽著找出印著衛渺的故事的那幾頁。兩章加起來不過六千字,縮小字號後列印在窄窄的符咒上也不過六七張而已。最後一張就兩行字,底下全是空白。
甄綺沉重地緩下一口長氣,將資料夾墊在腿上,然後在符咒上寫了下去:第三章。
她抬頭看看衛渺,在一種面臨訣別的悲痛情緒中落筆書道:任憑光陰流轉,他心中依舊懷著那份不變的情懷。想的是家國天下的安定,為的是黎民蒼生的福祉。好像有一團不滅的火焰一直在他的心底燃燒著,無論歷經過多少次夏天的雨、冬天的雪,這團火焰都始終還在。
畫下句號,筆頓住,她不自覺地又看了衛渺一眼。
衛渺吁了口氣:“什麼感覺都沒有……你寫了什麼?”
“……一段抒情的描寫。”甄綺說。
於是衛渺蹙了眉頭:“你得寫點有明顯變化的東西。”
甄綺咬住嘴唇。她是個老資歷的作者了,虐心虐身的事情都幹過。可當筆下人物就在眼前,這就是截然不同地事了。
思來想去,她還是狠不下心寫讓衛渺受傷或生急病的情節,糾結了半天,終於腦海裡靈光一現,猶如看到救星般立刻落筆:“這一切,就如同印在他背後的那個栩栩如生的雄鷹紋身,任憑歲月磨礪,依舊傲然注視著人間。那是與生俱來的堅毅,是刻在骨子裡的血性,是頂天立地的一股正氣。”
然後她把筆一放:“把上衣脫了。”
“啊?”衛渺傻了。
一樓,祝小拾慢條斯理地向三個女妖提出了讓她們冷靜思考十分鐘的要求,以此拖延時間。
她不清楚甄綺那邊的試驗到底順不順利,這讓人很心焦。如果不順的話,收拾這三位就只能靠妖務部強攻了。那辦公室裡的這上百號人,能不能全都平安地出去可說不好啊……
是以這會兒她在想,自己如果也是個小說的主角就好了,主角都有主角光環,肯定能順利脫險。
然後她又想,這個危機解決完,她就去看看楚瀟——昨天的火災之後,他的氣色多少顯得有點虛,卻沒給她多說話的機會,一聲不吭地就走了。剛才來布結界時,因為時間緊任務重,他們也沒顧上多做交流。現在他也還留在二樓,防止衛渺身上出現突發情況……其實她真的很想趕緊問問他身體到底怎麼樣了啊!
再然後,她又狠狠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種想法的存在真像FLAG。電影裡經常這樣,但凡有人一想“解決完這個危機我就要幹什麼”,十有八|九就會死在這個危機裡!
她於是掃了眼時間,咳了一聲:“十分鐘了,咱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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