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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劍失去了玉玄真人的控制,飛速落下,但打偏的電光催著劍身像風車那麼轉不停,妙妙在瞬息之間看見了第二道雷。那道雷,竟是衝著阿木去的。那時候,妙妙的腦子抽了一下,跟著就變成了一片空白。她記得自己好像撲了上去,但又好像沒有,她聽到了阿木的慘呼,可是也不能完全確定。她糊里糊塗地替阿木擋了一道雷,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醒來,就到了這裡。
之前發生的一切,好像被遺落在夢裡,妙妙就算記得所有的細節,也不敢肯定那一切真的發生過。那樣雄渾的雷柱,若是真的落在地上,豈不要將玉珩宗劈開變作兩半?可是現下鳥語花香,明明還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阿木的臉那樣親切,那樣真實,完全不像歷經突變的樣子,只是他的臉……好像有些發白,連嘴唇也是。
妙妙在阿木懷裡伸了個懶腰,他卻沒有反應,妙妙跳下來,赤著腳在他面前走來走去,他還是老樣子,攤著雙手,像把安靜的椅子。
妙妙覺得有趣極了,湊臉過去在他跟前看了好半天,忽然對著阿木的眼睛打了個噴嚏,阿木的睫毛顫了顫,突然像受了驚嚇似的跳起來,一把將妙妙推開,妙妙腳下一滑,仰面往後倒去,驚呼聲尚未出口,就被阿木壓住了。阿木僵硬地撐著手,將她圈在了兩臂中間,可饒是他手臂修長,卻仍避免不了身體上有接觸,妙妙明顯地感到阿木抽了口冷氣,發白的臉轉瞬發青。
“原來沒有魂魄之人,也是會疼的啊。”妙妙轉了轉眼睛。
“當然會疼,也不看看你撞到的是什麼。”阿木依舊繃著那張木頭臉,可是心裡卻在滴血。妙妙姑娘在不恰當的時機躺在了不恰當的地方,整整躺了三天三夜,阿木好不容易原地滿血復活,卻猝不及防被她來了這麼一下。他額上冒出了冷汗,可是卻還要假裝一塊木頭疙瘩,這中間的難度實在太大了。阿木很想幹點禽|獸之事來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可接下來又已經有心無力。
兩人四目相對,近得睫毛都快打架了,妙妙才後知後覺地紅了臉。
阿木卻在暗中又吸了一口涼氣,隱忍著,慢慢地坐直了身子。他感到自己的每一寸血管都在興奮地冒著泡泡,兩耳朵裡更似嗞嗞地冒起了熱氣,他想幹咳一聲,想掩飾自己漸漸不自然的表情,可是又想到“阿木”好像是不會咳嗽的。
為了能夠繼續與妙妙朝夕相對,和平相處,阿木認為還是不要穿幫地好,於是他按捺那顆狼嚎的野心,拼了老命壓住驛動的表情。
對其天人交戰一無所知的妙妙姑娘則像條小泥鰍一樣,從他下方鑽出來,順勢捏了捏他高挺的鼻樑。她笑嘻嘻地說道:“不痛,乖。”
阿木覷著她鬆散的領口,依稀記起三天前為她換下破衣服的情景,頓時血脈賁張。
同樣血脈賁張的,還有妙妙的親親好師尊。
玉玄真人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足足坐了三天,她掙扎了幾次都沒能好好地站起來。待心中鋪天蓋地懼意消褪之後,她才發現,自己腿軟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興奮。她親眼看見阿木救下了妙妙,並親眼看他抱著妙妙步入房中,房裡的破銅爛鐵被一古腦地丟出來,砰砰嘭嘭砸了一地。玉玄真人摸摸這個,又摸摸那個,然後又給了自己幾個狠狠的耳光,卻仍舊清醒。
三十六個時辰,她一刻也沒閤眼,只顧著研究那些被阿木當成垃圾清掃出來的法寶們。
比起能放進一座大宅的芥子空間,眼前這些其實也算不得什麼,但比起玉璣真人的收藏,卻又不知道高明瞭多少倍。
要知道,在上世隨便帶個夜壺下來,都在這兒都是法寶啊。
在阿木替妙妙療傷的短短數日裡,玉玄真人一直在翻滾,在嘶嚎,在哈哈大笑,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從小養大的徒兒竟是仙子下凡,更沒想小徒兒隨便撿了個男人回來,竟也是個仙君。旁人苦修萬年也未必可以碰上仙緣,就像玉璣真人,傻了巴嘰地等了一百多年,也沒有等來劫雷,倒是她,區區十六年,就遇上了兩個。
玉玄真人一時跑去看徒兒的傷勢,一時又跑回來看自己撿到的法寶,忙得不亦樂乎,直到阿木耐性耗盡,抬手將她丟出院外。
玉玄真人像個瘋子似的,對著雪白的牆壁,幸福得冒泡泡。
她一生所求,並非仙道,只恨玉璣真人借自己青雲直上,她對玉璣真人橫眉冷對,無非是想在昔日道侶面前找回幾分面子,現在很好,裡子面子都有了。光是丟個法陣出去,玉珩宗上下都要改口叫她一聲祖宗。
真是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