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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夜子不在了,可是金屋還在,房子雖然塌了,要雖回憶還在,她……捨不得。
硃紅跟她說的那什麼吸靈定魂,她聽不懂,她只記住了厭藍山,她翻查大量的資料,在書堆裡不停地追尋厭藍山的傳說,可是卻一無所得。厭藍山,大概和無界堂一樣,是另一個世界的所在,肉眼看不見。
她迅速消瘦下去,原本被小夜子用各種糖果零嘴養胖的小姑娘,一下子就瘦成了瓜子臉,只是那雙眼睛好像更大更亮了。
有時候,韓明珠也會出去,只不過都選在了晚上。
她跑上街,在熟悉的街道上來回跑,她舉著戒指,到處問人有沒有見過一間叫“無界堂”的鋪子,她想,也許樵堂主可能知道厭藍山怎麼去,可是她再也沒有見到過無界二字。
人們都當她是瘋了。
韓府遭了大劫,被強盜洗劫一空,韓老闆病了,韓小姐瘋了,整個家散亂得不成樣子。
韓夫人暫時拋卻了對相公的諸多怨懟,以一己之力強撐起這個家,之後的幾個月裡,她都在處理各種善後的雜事,直到第二年初夏,府中才又斬慚恢復了平靜。
韓老闆一再解釋自己與蒙雁無染,韓夫人卻始終不置可否。
兩人相敬如冰。
然而,府中損失了一半的家丁護院,一時又招不到新的,韓夫人一邊和相公置氣,一邊還要不住地找牙婆來看人,卻沒挑上幾個合適的。
莊子上第一季收成到了,卻怎麼也請不到短工,不是韓家給的工錢不夠,而是人人惜命,不敢賺這樣的錢。外邊傳來了各式各樣的謠言,其中最可怕的,就是韓家小姐養小鬼的故事。
人們開始口口相傳,都說韓家不是遭了強盜,而是因為韓小姐養小鬼引陰魂入宅,導致闔府上下撞了煞,才有這等血光之災。
再後來,就連管家也請辭了。
“定是那老管家亂說,他之前也說妹妹你是養小鬼……小夜子是土地公公的仙靈,根本不是什麼鬼,是他們有眼不識泰山。”韓閒卿在妹妹面前說得唾沫橫飛,“若不是小夜子擋著,我和你早就沒命了,就怪那紅妖怪,使的什麼邪法,居然令全世界都相信了他。”
韓氏兄妹又已經長大了一歲,可是韓閒卿的眉目越長越開,越顯溫柔,妹妹韓明珠則恰恰相反,時間的洗禮非但沒褪去她心中的仇恨,反而在她臉上添了幾筆剛毅。
韓明珠不說話,只是坐在妝鏡前,捉著一副刻刀,小心地刻著一尊玉像。
那玉像五官清秀,依稀是小夜子的模樣。
“你還記得他,都那麼久了。”
韓閒卿看她小心地提刀引刀,不覺長長地嘆了口氣。
他知道,他今天說的這些又都是白費了,小明珠根本沒有聽進去,又或者聽進去了也覺得和自己沒關係。韓閒卿從一開始對古夜就心懷排斥,對小夜子也沒有什麼感情,他研究過很多小動物,而於他而言,會說會笑會動會走的小夜子,與那些花鳥魚蟲在本質上並無不同。
他從來只關心妹妹。
韓明珠手底下的小夜子已經快完工,這半年來,她能專心做到的就這一件事,做完了這個,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要再做什麼別的事。她原以為自己是很喜歡錢的,可是後來才知道,有些情份比錢要重得多。至少她再沒想過,手上的這尊玉雕值多少銀兩,在她心裡這都是無價的。
“唉,你慢慢雕,我去找夫子看功課。”
韓閒卿這次去和夫子聊天,卻不是聽先生說課那麼簡單,韓府這一年收成不好,修繕宅院又花了一大筆錢,現在裡外都是個毫無經商經驗的韓夫人操持著,被人騙了也不知道。
家裡漸漸入不敷出,已然付不起這樣天價的學費。
如果韓閒卿還要繼續唸書,就不能再單獨請西席,而是要像別的學童一樣,進私塾。
他怕去了私塾妹妹會更無人照顧,左思右想不敢開口,唉聲嘆氣地坐了一會兒,便也只好作罷。恰巧,韓夫人引了個道士在看風水,就這樣在窗下遇見了。
那道士看見個身著寶藍公子服的小娃娃迎面走來,不覺一怔,隨即靈機一動迎上前去。
“夫人,這位可是令郎?”老道士甩了甩拂塵,端著架子一副道骨仙風的作派。
“正是,不知仙長有何指教。”韓夫人本來是想請老道看看韓明珠的,哪知這老道靈泛得緊,一眼就盯上了韓閒卿。
“指教可不敢擔,貧道也只是多嘴提點兩句罷了。”老道士裝模作樣的繞著韓閒卿走了半圈,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