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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楝微微一笑:“小姐如此識大體,真乃江家的福氣。至於我,不過鄉野之人,名姓粗鄙,說出來,怕髒了小姐的耳朵。”
獨孤楝說完,搖搖扇子轉身離開。
江瑤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第二回:還憶經年舊事
第二回:還憶經年舊事
一片白雪紛飛。
此刻,還未破曉,一輪殘月還隱在雲間。北風呼嘯,吹得崖邊幾棵枯樹搖搖欲墜。
銀裝素裹,分外妖嬈。
一個身著白衣藏青色邊道服的男子,手持一把有著青色劍柄的長劍,站在青雲崖邊。幾秒後,他的右腳在雪地裡化了半個圓弧,左手微抬,持劍的右手狠狠一握,手肘向上一揚。
這是蜀山雲松劍法的起手式。
隨後,伴著如野獸的絨毛般紛紛揚揚的大雪,男子時而騰起,時而足尖點地,衣袂飄飄,腰間容臭散出淡淡芬芳,玉佩環叮叮噹噹得響。舉手投足間透著說不出的文儒氣質,姿態優美卻不柔弱。
許久,男子收起劍,抬頭凝望著東邊。第一縷陽光從雲層中穿透而出,如牛奶般流淌在雪崖上。
有多久沒有見到她了?
儘管他深知,修道之人只能潛心修煉,戒貪戒欲戒情——更何況他是蜀山掌門……
只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又何嘗不知道,墮入情網,必定萬劫不復。
就算他每天都以練劍來麻木自己,日日苦念清心咒,可是一閉眼,彷彿看見她身披五彩霓裳,皓腕凝霜雪,玉足點地,身輕如飛燕,翩若驚鴻;彷彿觸控到她纖瘦的細柳腰上纏著綿綿綺羅;彷彿聽到她身上霜鈴清脆的聲音。
可惜,時光荏苒,不知道那枚霜鈴,那枚滿懷他對她的情意的上古神器玉雪霜鈴,她還隨身攜帶否?
玉雪霜玲,是他們蜀山自古守護的寶物。當年,蜀山玉煢和仙界芸儀仙子曾經歷了一場刻苦銘心的生死自戀,可嘆,魔界聖君夫人挑起了一場六界大戰,戰後,二人雙雙淪落凡塵,連玉雪霜鈴都曾不幸遺失。最後,二人只留下一個孤女,獨守三生石畔。
那便是玉璐藤,他心心念唸的女人,他此生的情劫。
沒想到,以前是芸儀和玉煢,現在是她與自己。
不過,他們應該不算吧。
他自嘲地笑笑。玉璐藤一直深戀著蝴蝶谷谷主林鉞,這是六界皆知的事。也因此他從未吐露過自己的心事,一直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呀。
忽然,幾滴冰涼的雨水滴在他的額尖,順著他的鼻樑往下,潤溼了他淡淡的紅唇。天邊的雲層越來越稀,露出碧藍的蒼穹。
春水碧雲天,畫船聽雨眠。
那曾經是她最渴望的生活,亦成了他此生最大的夢想。不知道她此刻生在凡塵的何處,是否過著這樣的生活?是否,已經找到了她心中的情郎?
果然,天道輪迴,許多人終究有緣無份。
正當這時,另一個白衣淺青色邊道服男子手擎一把黑傘一路小跑來,白皙的臉被凍得通紅,仔細一看,長得也眉目清秀的。不過比起穿著藏青色邊的那位冷若冰霜的男子,在氣質上略輸一籌。
“長意師兄,下山所需之物皆已備好。”
“恩,長念,你先下去吧。”
長念看著自家師兄髮梢上雪花和雨珠,小心翼翼地說:“師兄,剛下過雪,風還是冷的,又夾雜著雨,您……”
“我沒事。”
長念聽罷,只好搖搖頭轉身離去。自從那位玉仙子走後,師兄就再也有笑過了。整日整夜呆在山崖邊望著天,冷了也不披衣,下雨也不撐傘。就連這次下山,說是要去找遺失的上古神器,再次封印即將破印的魔教聖君夫人,其實,還不是想借機去找尋舊人。
一想到那位聖君夫人,長念就不由得打了個寒戰。當年聖君夫人作亂,搞得六界幾近毀滅,各界巨頭拼勁全力,死的死,傷的傷,好容易才將她封印。如今天地間已是改頭換面,一派新氣象。這時候聖君夫人居然又突破封印捲土重來。現在統領各界的那些巨頭的後代均是乳臭未乾之輩,真擔心他們能否扛的下這個肩頭大任……唉,不會都像他們蜀山老大那樣迷戀於小情小愛吧……真乃天亡我也……
長念長嘆一聲,緩緩離去。
如鐮刀般的殘月掛在枯樹梢,幾隻黑烏鴉悽慘地叫著;冷風朔朔,陰森至極。
倏忽間,一個黑影騰躍而上,躍過樹梢,隱約可以看見一隻黑色銀邊布靴尖悄悄觸碰了一下樹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