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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點,他就是不聽……”
這話,錢思德已經來來回回說了幾遍了。
剛開始周延吉還不覺得什麼,聽多遍之後,只覺得後背有些發毛,他手把玩著一串佛珠:“只是巧合而已,大哥,你不要自己嚇自己。”
這話也不知道在安慰錢思德還是在安慰自己。
錢思德明顯沒有得到安撫,情緒反而焦躁了起來:“巧合,什麼巧合,那人——你是沒有仔細看那個男人,年紀輕輕的就一身死氣,像是從墳墓裡爬出來的,我看他第一眼就覺得慎得慌。我之前就說了,我們年紀也大了,尋仇的事情可以放一放,你和老趙非不聽!你說我們是不是——”
周延吉似是預料到錢思德想說什麼,出聲想打斷錢思德的話:“大哥!”
“報應!”
兩個人同時出聲,報應兩個字說出來,就如同擂鼓一樣,在腦子裡炸開了。
兩個人在瞬間都有些發懵,屋子裡陷入了一片安靜,只有樓底下偶爾穿過的摩托車,按著喇叭,一路漸行漸遠。
“大哥。”周延吉率先回過神來,他放下手心的佛珠,手心已經溼透了,“你先別胡思亂想,事情不是過去了麼,這樣,法源寺的佛法聽說很靈驗,您去上柱香,添點香油錢怎麼樣?”
錢思德似乎這才找到了主心骨,走到陽光下,心理一直湧出的心虛和恐懼也似乎淡了不少:“這提議好,這提議好,我過兩天——不,我還是明天去看看?”
“我明天送你過去,不過送到就得走,早上還需要有批貨盤點,到時候我叫車去接你。”
錢思德本想說什麼,但是看著周延吉平靜的臉色,收回了話頭:“好,我明天替你也上一柱香。”
第七十二章
法源寺的香火一直鼎盛,信客和遊客眾多。
第二天兩人難得起了個大早,路上沒有堵車,所以到的有些早。
到的時候,門口已經堵了一批人——都是排隊搶上頭柱香的人,退休後的老年人居多,零星幾個年輕人在中間,反而有些顯眼。
他們或站,或蹲著,大部分不在意的人乾脆直接坐在臺階上,等著寺門開啟。
空氣中瀰漫著香火的味道,人只是站在了院門口,就似乎踏在了寺廟的歷史和禪意之中。
周延吉通體舒暢,有些遺憾自己今天不能上香,盤算著下次陪著老大再來一次:“這個地方看著就有靈氣,我以後老了在這出家得了。”
“就你不清淨的六根,佛門也不收啊。”
錢思德掃了一圈沒有找到第一排臺階找到空位坐下,正打算跨過第一排走到後面,周延吉已經彎下腰,掏了一百塊錢,對著坐在臺階的年輕姑娘說:“小妹妹,能不能買您個座?”
年輕姑娘半低著頭沒說話,倒是很痛快的接過錢,讓出了自己的位子。
錢思德坐在臺階上,吐了一口濁氣,像是把這些日子的驚懼也一同吐了出去,對周延吉說:“你先回去吧。”
周延吉點點頭:“那我先走了,有事兒打我電話。”
目送周延吉離開,錢思德的注意力被身邊的動靜拉了回來。
——不遠的地方,坐著一對頭髮花白的老人,精神矍鑠,笑容滿面。
老太太樂呵呵的從包裡掏出一個塑膠袋,裡面套著很多張大餅,厚厚的一沓,看著有十來張。
她將塑膠袋解開,先遞給老頭一張,然後開始招呼周邊的人。
“這是我自己烙的病,現在還熱乎的,你們也拿一張嚐嚐?”
佛門很多信徒,都講一個善字,這老太太明顯是怕有人吃不上早飯,所以特意背來的,周遭的幾個人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禁不住餅卻是烙的好,隔著老遠都聞到了淡淡的焦香。
於是你一張我一張,不一會,就分了大半。
最後還剩下三張,老太太自己留了一張,轉手遞在了錢思德的面前:“孩子,你沒有吃早飯吧。”
錢思德的確沒有吃早飯,他住的地方和法源寺離的遠,天沒亮就趕著過來,壓根把吃早飯這事兒給忘了。但是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叫他孩子,愣了一下,視線定格在了老人枯樹皮似的手。
腦子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想起了啟山的那兩個老人。
那戶老太太也是這樣,長的慈祥,手跟即將枯死的樹枝一樣,到處都是口子和紋路。
後來呢?
那隻手在斧子下,脆弱的就像是田裡堆積著的稻草,輕輕一折,就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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