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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屬,便是了。”
抱著酒杯低頭試探著嚐了一口桑落酒的天璣悶聲問:“真有鬼面眾靈麼?真有成就的奇緣麼?萬一你選中了人家,人家卻不樂意呢?”
小可公子轉頭向她溫文爾雅解答道:“我們祭眾靈,你若覺得有靈,它便在你心裡。年年鬼面祭,都有不少成就的姻緣。至於一方選中,另一方卻不同意的情況,幾乎未曾聽聞過。”
天璣與千歲憂齊聲:“真的?”
小可公子搖起摺扇:“不假。”
如此一來,千歲憂躍躍欲試得直率,天璣猶猶豫豫得含蓄,小可公子虛虛實實得剋制。
年輕人就是熱衷荒誕且千奇百怪的神秘學說,由著他們討論,我自拿筷子小心翼翼挑起一隻大閘蟹,拖到跟前撥弄幾下子,翻個面,殼朝上肚朝下,打量幾下,筷子戳一戳它的肚腹,再翻個面……
天璣默默地看了看,傾過身子從桌上挑了隻肥碩的大閘蟹,拿起一旁的剪刀,利落地剪掉它橫行無忌的八條腿,並兩隻大鉗,剔掉肚臍上的小蓋子,揭開蟹蓋,拿小勺舀出蟹黃,放進了我碗裡。做完這一系列動作後,再在位子上靜靜地坐好,捧著酒杯淺淺地啜一口。
我便在千歲憂的見怪不怪與小可公子的愣怔中,吃到了中秋時令的第一口蟹黃。
小可公子見我光吃菜,忽然想到要勸酒:“慕先生,蟹黃性寒,還是飲些酒壓一壓吧。何況,古人有云,明月黃昏後,獨醉一樽桑落酒,豈不美哉?”
這個古人腦子一定被人刨過一個坑。
一點也不美,完全不知道醉酒了哪裡美。我心內想著,卻不知如何推辭。
千歲憂早就一杯見底,立場不明地對我勸道:“確實好酒!可惜慕小微不愛酒,品不到這般人間佳釀!不飲酒的人生,多麼有缺憾!”
“人生的缺憾多了去,又不是非要飲酒才能彌補。”還是小徒弟立場鮮明。
“姑娘說得是,人生其實有缺憾才算完美。”小可公子立馬也立場可疑了,“這酒,喝不喝,倒也不是那麼要緊。不如慕先生蘸姜就蟹黃吧?”
我嗆了一口。
小徒弟忙安慰:“師父別怕,我們不吃薑。”
小可公子不明所以,千歲憂直接用自己的利爪絞斷了大閘蟹的一條腿,咬進嘴裡,含糊著解說:“對於慕小微來說,蔥和蒜是可怕的,姜是頂頂可怕的。人家有徒弟疼,就是這麼挑食任性!”
小可公子神情複雜:“……”
酉時末刻的鐘聲敲響,酒樓上三三兩兩的客人全都一湧而下,樓外的夜空也在瞬間亮如白晝,繁盛煙花,璀璨燈火,都在一時間點燃。
小可公子喚來小二結了賬,領著千歲憂就要下樓,天璣回頭一看,見我還坐著沒動。
“師父?”
我提著筷子奔一道菜而去:“你們自去玩你們的,為師還沒吃飽,反正菜也沒吃完。”
天璣跑回來坐下:“那我等師父吃完。”
“……”我看了看她氣定神閒的樣子,看來我這藉口找得不好,趕緊補充,“為師就是吃完,也不會去玩鬼面燈會,小可公子不是說了麼,那是組織青年男女的活動,為師一把年紀,怎好去摻和這個。”
誰知小徒弟聽完我這番解釋,不僅沒有被說服,還更進一步的坐穩了不動,眼睫低垂著,神情是不喜不怒,似罩著一層朦朧不辨的障紗,嗓音忽然間很低:“師父好像比千叔叔也大不了多少,千叔叔去得,師父去不得?”
我還沒說什麼,千歲憂已經跳過來了,大為不忿:“慕小微,你不去,這是要連累我嗎?你不說,誰知道你年齒幾何?也不看看你這容顏不老的老妖精,裝嫩都能以假亂真,真是豈有此理!”
我又還沒說什麼,天璣已經一扭頭,對上千歲憂:“你才老妖精!你全家都是老妖精!”
千歲憂:“……”
小可公子:“……”
硝煙滾滾裡,我推出面具,祭出殺手鐧:“外面都是鬼面,百鬼夜行這樣淒厲的景象,你們是想嚇得老夫從此夜裡不敢睡覺嗎?夜裡不敢睡覺就會失眠,失眠就會頭暈,頭暈就會認不清人,認不清人就會撞到仇人手裡,撞到仇人手裡就壽不能終正不能寢。說到底,你們就是要我做個短命鬼嗎?”
“……”
果然都被我邏輯嚴謹的控訴震懾住了,半晌無人開腔,只有聲情並茂之餘音繞樑,經久不息。
率先反應過來的千歲憂:“老子沒被你這狗屁邏輯給繞死,真是祖宗保佑!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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