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嚓……啵”,又一根大木頭被劈開了。
他扯掉坎肩,露出魔獸般的精壯上身,繼續兇猛地揮著斧頭。
這是在恐嚇示威,還是一種雄性求偶的炫耀?嚴錦琢磨不透。
無論哪種都讓她好驚慌。嗓子眼裡都被烘乾了。
她該熱情主動地開始做家務,還是保守起見,當個木訥順從的封建婦女呢?
完全拿不定主意。
不一會兒,他停下了動作。
終於想起來似的,向她投來空漠的一瞥,“你杵這兒裝啥木頭,也想老子劈了你?”
“啊,哈哈,不是,只是被大哥的威武震住了,崇拜得傻啦。”她僵硬又諂媚地笑著。
像個蹩腳馴獸師,恭維得相當拙劣。
他眯起眼,頗嫌惡地說,“好一個輕浮女子。”
嚴錦一顫,看來熱情主動是自尋死路。
她深深低下了頭。腸子悔得糾起來。
“老子買你就圖兩件事,做飯洗衣,夜裡陪著睡。事兒幹得好,你有飯吃。敢偷奸耍滑,捏死不過虧二十兩。”
他甩著膀子走出柴棚,大馬金刀往石桌上一坐。“所以,別拿女人的狐媚手段用老子身上。想以柔克剛收服老子,往後任你騎頭上作威作福,這事兒想都別想。趁早把你那些個花言巧語收起來!”
嚴錦:“……!”
領導訓話好有才!簡直扒了她的臉皮。
真奇怪。之前人市上他是畫圈籤的字,這會居然講起了成語,條理比她還清晰呢!
“說話。”他一臉惡獰,“啞巴了!”
嚴錦張了張嘴,泫然嘟嚷道:“我只會說花言巧語……而且都是真心的。大哥又不讓說。”
……此處安靜三十秒。
就像進入了爆炸的倒計時,生死系在一線。
她的頭皮上寒浪滾滾。
三十秒後,阿泰像一座魔山從石桌上聳立起來,邁著嗜血的腳步,慢吞吞走到了她面前。
“啊,倒是小瞧了你這女子。你看來很有氣性。”他像變了個人似的,語氣深沉得沒有絲毫情緒。
嚴錦溺在了他囂張的體臭中。“沒……我並沒有氣性。”
“哼哼。”他的重低音炮嗓音震盪著她的腦子,“不必恐慌。我敬重有氣性的人。現在我給你一次機會,讓你自行選擇去留如何?一次機會。”
“哎?”嚴錦抬起頭。
“進屋看看。願意留就留,不願意馬上可以走。”
“啊,這……我要是走了,大哥豈不虧了銀子?不好吧?”
他掀起嘴皮,森森一笑,“無妨。有氣性的人值得被尊重地對待。去看看。”
是嗎?嚴錦很懷疑。
“哦。那我去了。”
她拿著衣服和熊鞭,像一隻憨態可掬的小鴨子搖進了窩。
*
家裡共三間土房。
中間是堂屋,擺著八仙桌和條凳。靠牆有張龕桌,亂七八糟扔著舊杯子和破碗。除此之外,沒有傢俱。
地面是泥巴地,高低不平。
屋樑上披掛著藤蔓似的蜘蛛網,在半空妖嬈地晃著。承載了無盡腐朽的舊時光。
東屋存著糧,倒是挺豐富的。
秋收應該剛結束。有五巴斗穀子、十個大南瓜、幾筐玉米,還有許多紅薯和和黑咕隆咚的獸肉。
氣味嗆得不能聞。
西屋是臥房。破舊的大床上,團著灰禿禿的被子。
牆邊是竹製的衣櫃,塞著兩條被褥,幾件舊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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