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第2/4 頁)
應是很普通的東西。就像上回的老鼠精,最終不過是幾隻肥耗子而已。”
“可是四奶奶說,老鼠精有房子一般高。”
丈夫向她凝視過來。幽深的灰眼底部,閃耀著無比睿智的微光。
他緩慢搖頭道:“錦娘,我相信人類的大腦存在嚴重的盲區,眼耳鼻舌身意,都具有欺騙性。真相永遠是簡單而直接的。我需要好好想一想……我得想通這件事。”
錦娘望著他線條剛硬、充滿男人味的臉龐,忽然有個荒謬的想法:說不定他在被花吞食之前,是個博學的大教授呢!
——畢竟,連“大腦盲區”這種術語都冒出來了……
村子上起了巨大的騷亂。人們提著水桶,瘋狂奔向寡婦家。
陰沉的天幕下,熊熊大火盡情地燃燒著。既不蔓延,也不熄滅。以無法挽救的態勢,把那座藏汙納垢的紅塵廢墟燒得一乾二淨,徹徹底底。
錦娘伏在丈夫肩上,呆呆地瞧著……
直到某一刻,忽然把臉藏進他的脖頸間,像一隻雛鳥似的依偎著不動了。雙臂如同攀抱浮木,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丈夫慢下了腳步。低頭在她臉頰上親吻著……大手罩在她的後腦勺上。
在無常之光的照耀下,夫妻間的恩愛好像也成了易碎品。
他親吻她,溫柔得不敢用力。
一路緘默無話。
寡婦的屋子,寡婦的人,被大火燒得一乾二淨。在極度的高溫下化為水氣和煙塵,飛向了浩浩天空的深處。
一絲灰燼都沒剩。就好像從未存在過。
可是,這不妨礙活著的人為她伸張“正義”:
有村民指認,在寡婦死前的一個時辰,曾看到嚴娘子橫穿村莊去了她家。後來,卻沒人看到她的離開。
不知是誰先得到的靈感,一語指出嚴娘子與這場火脫不了干係。
“悲痛欲絕”的李俊和李元慶瞬間找到了發洩口,當日午後,就率領一大幫家丁,手持械棒,氣勢洶洶殺向了村子的東頭。
戰鬥隊伍席捲了若干村民來觀戰,浩浩蕩蕩湧來了幾百人。
好像種族大遷徙一般,密密麻麻擠滿整個河岸。
阿泰正和徒弟在前廳,研究準備砌個壁爐。聽到洶湧的聲勢,不慌不忙走到了外面。
錦娘也從後頭走過來,不可思議地望著黑壓壓的人頭。內心感到說不出的荒謬,以至分分鐘想要冷笑出聲。
阿泰率領徒弟走下坡去,迎向氣勢洶洶的人群。
“諸位要搞事情啊?”秦漠冷著臉,非常不貴族地說。
李元慶上前一步,淚水中燃著怒火,把一張俊秀的書生臉燒得赤紅,“大人,嚴娘子放火燒了寡婦家,害死人了!”
“證據呢。”
“大家都看見了。還求大人秉公辦案,將兇手繩之以法。”
錦娘站在坡上,聽得失笑出聲。
“上頭”以為派這樣一群張牙舞爪的螃蟹來,就能把她帶走?
如此幼稚的腦子,一定是蝦黃做的吧!
阿泰收緊下頜,目光從眼底往上挑,森冷地望著人群。
“誰看見了?”他簡單地問。
李俊發出一聲冷笑,“你別狠!大家知道你一拳能夯死一頭熊,厲害著呢。是啊,他們都很膽小,沒人敢出來指證!老子可不怕!你這個殺千刀的莽夫,仗著拳頭硬,逼著寡婦行那齷齪事!害得你女人起了妒心,放火把寡婦家燒了!你有種做,別沒種承認!”
阿泰嫌惡地皺起臉。扭頭向妻子瞧去,露出一種荒謬又委屈的表情。
彷彿在說:你聽聽這畜生的話!簡直荒唐得叫人生不出氣了!
錦娘冷冷一笑,抬手對丈夫說,“莫跟這種臭嘴‘婦人’鬥嘴,小心敗了自己的名頭!照我說,趕緊找他男人來,把這欠扁‘婦人’拉回洞裡去,好好收拾一頓!老熊也該好好管一管了——成天放出來噁心人,像什麼話!”
看戲的村民們聽得“嘿嘿”直笑,興奮極了。
李俊怒目發赤,嘶聲吼道:“你這臭娘們兒,你是個殺人兇手!你橫什麼橫!你有種下來說話!”
阿泰一聽這話,猙獰地掀了掀嘴皮子。
忽然仰天來了一嗓子,發出一聲野獸般的長嘶——
驟然炸開的戾氣,妥妥地碎掉了一河的冰。
這份兇殘把人群嚇得連連後退。一個個目光驚恐,好像第一次認識他。
更可怕的是,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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