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地望著江啟,一字一句吐出石塊般冷硬的話來:
“江員外,你不是個好東西,我很清楚。你究竟是懷著什麼目的而來,老子也瞭如明鏡。想要活得久一點,就趕緊回去把滿腦子齷齪低賤的念頭洗洗乾淨,離老子家人遠點。以後膽敢再來,會讓你痛徹心扉,一輩子追悔莫及。明白了吧?”
江啟的臉被越來越近的死亡擠得變形,好容易從喉嚨裡吐出“明白”二字,被阿泰一把扔下了坡。
儒雅被粉碎一空,狼狽得叫人不忍直視!
李燕妮望著阿泰,含淚跺了跺腳;肅著小臉衝下去,將人扶了起來。“你沒事吧?”
江啟揉著脖子,顫巍巍起了身。緩緩抬起了臉。
他好像出門沒帶別的面具,都這樣了,既不憤怒,也不羞恥,臉上依然是春風般的溫潤,好像無論受怎樣的折磨,此心始終不渝。
簡直比橡皮人還耐造,溫潤得近乎兇殘了。
只見那廝拍拍塵灰,謝幕似的對坡上一拜。抬起眼時,目光柔和得像老奶奶……
嚴錦毛骨悚然,胃裡都翻湧起來。
李燕妮氣鼓鼓地說:“行啦,咱們滾吧。人家一點不領情呢!”
嚴錦“切”了一下,大聲道:“李燕妮,你也不許再來。你也不是好東西!”
李燕妮冷冰冰回頭看著他們,“不知好歹!以後請我來也不來。”
心裡恨得磨牙吮血,罵了一句:“好個下賤東西!”
兩人灰頭土臉的,相偕離去。走出老遠,李燕妮的罵聲仍不絕於耳。
阿泰冷冷注視他們的背影。
兇性大發的臉漸漸歸於深沉。彷彿驚濤駭浪過後的海面,變得平靜而莫測。
嚴錦餘怒未消,氣鼓鼓地檢視她的菜地去了。
遠處的村口,扶乩儀式如火如荼地展開了。敲金擊鈸,喧囂入耳。從院中瞧去,可見人頭攢動,場面盛大。
一排綵衣乩童繞著圈子,以古老奇異的腔調高唱“請神歌”。
黑色道衣的神爺在戲臺上載歌載舞。時而誦咒,時而“咦呀”怪叫。
漸漸的,太陽被烏雲遮掩了。
村莊上空翻騰著一種陰暗的色澤。
山樹寂寂,鳥叫聲也消失了。
阿泰走到她身邊,垂眸望著她說,“姓江的是條毒蛇。以後遇到遠著點。”
嚴錦站直身體,信誓旦旦表白道:“我曉得。不光是他,村裡男人我都遠著。誰也別想來跟我嬉皮笑臉!我是阿泰家的!”
他的目光微動,被取悅的心情浮出表面,又給逼了回去。
轉眼,他恢復了一貫的威嚴,緩緩舒了口氣。慢條斯理將上衣脫了下來。
“我去林子裡一趟。”
“誒?”
“很快回來,在家莫怕。”
嚴錦下意識向他赤膊的上身瞧了一眼。
或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心中忽然對這佈滿汗毛的男性身體生出一抹無法形容的驚豔來。
他真是雄壯啊!胸膛如同山巒,腹肌板塊分明。線條如刻如鏤,猙獰虯結,偉岸到了森嚴的地步。
哪怕站著不動,也有無形的力量也在他身上奔騰著——雄性的特徵登峰造極。
真是男人中的男人……
他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一時站著沒有動。
直到她低了頭,雙頰飛滿紅暈,他才揚了揚嘴角,大步下了坡去。
他像矯健的豹子跳到河的對岸,以兇殘的速度衝進了山林。
片刻之後,腋下夾著兩棵粗大的樹幹走了出來,足有十來米長,根樁和枝椏都被削平了。
他輕鬆越過河,面無表情走進柴棚,放下木頭後又進了林子。
如是往返七八次。弄了許多木頭回來!
…………想必林子裡的熊大熊二根本不敢管!
嚴錦知道他在發洩。
——…明明強大到可以輕鬆抹殺任何人,卻努力剋制著自己的行為。這不是易事。
沒人要求他這樣管束自己,但毫無疑問,他的內心是有準則的。
而且,是一種慈悲高尚的準則,嚴錦這麼覺得。
她蹲在菜地裡,默默瞧了一會,忍不住學了他的口吻說:“喂——這樣耍帥也該適可而止了吧。再帥下去,是不是想讓我窒息!”
“何為耍帥?”他停步問。
“耍帥嘛,就是向心儀之人拼命展現你的魅力,好比孔雀開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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