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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哪裡是村婦啊,是王母娘娘吧!
秦漠也整個人愣住。
自打出生以來,還從未領教過如此劈頭蓋臉、“嘎嘣脆”的訓斥,簡直如同天國降臨一般的震撼。
回神後,連忙恭敬回道:“師孃訓斥得極是。”
“知錯便好。明兒見你師父,敢如此裝模作樣討人嫌,仔細著拿棍子攆你出去!”
說罷,傲然棄眾人而去。
耍的這場好威風,讓四下裡空氣久久無所適從。
大家呆呆瞧著貴人,生怕他遷怒螻蟻草民。
秦漠掃視一眼,親切笑道:“讓諸位見笑。本官的師父師孃治家嚴謹,看來,日後可有得掛落吃!”
眾人訕訕陪笑,如墜荒唐夢裡。
不多時,李燕妮大方地走出磨房,向貴人道聲萬福,知性沉穩地說:“不知大人是否在追查偷糧的嫌犯……”
秦漠用陌生的眼神打量她,似笑非笑問道:“這位姑娘是?”
*
嚴錦把秦漠發落一通,心中惡氣疏通不少。
挎著籃子,笑盈盈家去了。
至家,把水粉攤在匾子裡晾著。拿了小鍬,去後頭竹林裡挑野菜。
屋後,丈夫如一尊英雄雕像,單腳踩在木椽子上,不經意般向她投來視線。目光閃爍遊移。
見她看過去,又淡漠地垂了眼,拎起一根短木皺眉瞧著。
嚴錦暗笑。轉開目光,走向竹林。
沒幾步,身後傳來他粗裡粗氣的喊聲,“喂——”
她停步回頭,“納悶”地向他瞧著。眼神無比“老實本份”。
阿泰不自然地扯起嘴角,譏諷道:“方才師孃的威風耍得很起勁嘛!”
“大哥聽見了?”她乖巧而倦怠地說,“若我說錯了,下回不再多嘴便是。”
表情沒啥活力。
“老子何曾說你錯了!你這女子個頭小小的,氣性倒很大……”
——語氣明顯透著一股子心虛。
看來有意和好了嘛!嚴錦心中發笑,表面卻使勁兒繃住。
目光如落花般飄零在地,幽幽地說:“大哥不滿意,我改便是。”
阿泰見她全沒了往日可愛、頑皮的勁兒,卻乖得像只病貓,一時間,心裡好似空掉一個洞。
他表情微微凝滯住,喉結在脖間上下滾動著。
彼此一陣無言。
嚴錦默默掉頭,撥開竹枝走了進去。緩緩蹲下來,對著一顆葉片肥大的薺菜發起了呆。
心裡說:臭男人,你若不來哄我,我便不再理你了。
心念千迴百轉。
頗覺情愛之真相,到底是苦非甜。自己上了賊船了。
兩人好時蜜裡調油,可那樣的光陰又短又淺,倏忽易逝。
想要長久維持甜美,不但需要高貴的剋制,堅定的付出,還要隨時承受苦澀、誤解和犧牲。
哪一方做不到都不行。
要在情愛的洪流中立定腳跟,真不容易。
如是想著,心中浮起前世今生的種種……
一滴豆大的淚珠子不知不覺掉到了薺菜葉上。
她向來很少哭泣。
如今竟滴了淚,自己也覺得新奇。
伸出一根手指,將淚水緩緩勻在了薺菜葉子上。
一定好鹹澀吧?她心裡說。
身後傳來一陣輕響……
當視線裡出現他超大的鞋子時,她的淚珠立刻如雨點般落了下來。
她慌忙把頭埋在了膝蓋上。整個人縮成一小團,彷彿成了一隻顫巍巍的小兔子。
他站了一會,在她旁邊蹲了下來。臉繃得緊緊的,伸手在她背上輕輕拍著。
如一個犯錯想抵賴的孩子,心虛說道,“……無端端你哭什麼呢?我……不過說了兩句玩笑話……”
嚴錦一聽這話,立刻避開他的手。挪步到一旁,狠狠挖了一顆薺菜出來。眼淚掉在地上,氤開許多小點點。
男人皺眉瞧著,吞嚥了一下。輕聲咕噥道:“……喂,有這樣傷心嘛?多大一點子事!”
“我才不傷心,你不要管我了。”她淚眼模糊,把小鍬往地上一鏟,險些鏟到大拇指。
阿泰立刻奪了那把兇險的小鍬,往籃子裡一丟。叉住她的胳肢窩,把人抱了起來。
他把她舉過頭頂,凝視那張淚漣漣的臉。“好了,不許哭了。臉都花了,可真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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