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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啞:“故而,朕會記得他,再一路向前。”
“此乃,他之榮耀。”
他審視著左謙,緩緩勾起唇角:“而你,不會讓他的死白費。”
少年的語氣很肯定,甚至沒有問過他對否。
他身上,有為皇者的孤傲。
並非是把眾生當作螻蟻,更沒有高人一等的愚蠢驕傲。
他只是,並不會為必須的犧牲,而憐憫不忍。
那是天生的鐵石心腸,和冷漠貴傲。
左謙的手,緊緊摳進溼潤沙土地裡,忍不住當著尊貴少年的面,放聲長嘯,胸腔中的痠痛和無奈,深深翻湧而上,喉嚨逐漸腥甜喑啞,卻聲嘶力竭的要釋放自己的痛恨和不甘。
那幾瞬,他腦中空白而窒息,眼前閃現兄長的面容,還有他一切的忠君抱負。
他終究在雨中,跪在地上,髮絲貼在面頰上,凌亂不堪,脫力沙啞道:“臣——願意、願意——跟隨陛下。”
少年淡淡讚許道:“不錯。”
少年皇帝替他改變了身份,改變了住地血親,甚至讓他遠離了家人,只保留了最最原始的姓氏。
左姓。
左家二子,在十多年前的雨夜裡,死於兄長墳前。
好在兄長尚留了一對兒女,有皇帝的暗中關照,左家雖清貧,卻不苦。
至於崇北侯的心腹,做的那些事,其實並沒有傷到左家的筋骨,更多的事,也有鬱氏一族的參與煽動,才變得明面上那般慘烈。
他不是沒有困惑過,明明很早就有剷除崇北侯的能力,為何一定要留他幾年。
但左謙也明白,皇帝的眼裡,包羅永珍,容納萬眾,並不似他這般狹隘到只剩仇恨和小愛。
不過,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彷彿有什麼煙消雲散,又有什麼深根發芽,破土而出,堅定的想要長成參天大樹。
外頭的血腥味讓他戰慄,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跟隨陛下,完成哥哥的全部夙願,像哥哥一樣,慘烈的死去,似乎沒什麼不好。
畢竟,人的一生,本就短暫而毫無意義。所有的意義,只是於自己而言,何足為外人道。
皇帝離去時,沒有看她。
鬱暖跪在地上,亦沒有看他。
但她卻能感覺到,他不是沒有注意到她。
但,他的政事和謀算,真是太多了啊。多到,她這樣的姑娘難以想象。
她想了想,又覺得自己不害臊。
胸腔中,卻有點清甜的酸澀,像是剛採下的稚果。
於是低著哭花的臉,並不言語。
似是想起了甚麼,鬱暖才偷偷拉了拉鬱成朗,小聲道:“原靜……”
鬱成朗一頓,沒搭理她,知道陛下大駕走遠,才問道:“怎麼了?原姑娘?”
鬱暖淡淡道:“先頭我來,只是想代原姐姐,叫你同她一會。”
她想起,原靜喜歡鬱成朗,希望自己先替她說項的。
於是,又想了想,纖白的雙手抓著袖口道:“嗯……原姐姐,她,對你……”
鬱成朗立即阻止道:“打住。”
鬱暖有些委屈,看了他一眼。
鬱成朗看著面前嬌小甚至有些稚氣的小妹妹,拍拍她的頭,笑道:“傻姑娘。你自己的事,尚且理不清,還來管哥哥?”
鬱暖一把拍開他,淡淡道:“不要與我提這些。”
她又認真道:“反正你得去找她。即便拒絕,也不準太乾脆,不能讓原姐姐傷心。”
鬱成朗沒有說,他到底怎麼想,只是捏捏鬱暖的面頰,結果一手都是黑黃的妝粉,不曉得之前用來作甚的。
於是鬱哥哥黑了臉道:“你趕緊回婆家去。可安生些,莫要胡亂摻和,先把身子養好了,整個長安都隨你折騰。”
鬱暖就想,誰想折騰整個長安了?
她又不是閒得慌。
她卻還是沒說話,淡淡覷鬱成朗一眼,道:“橫豎你記著我的話。”
鬱成朗無奈,只好去找原靜。
鬱暖告訴他,原靜在最近的那一面院牆旁,第三棵樹下等他。
其實,過去這麼久,原靜說不得早就走了。
鬱成朗往那頭走,心裡想著事,果不其然,樹下無人。
現下,那些貴婦貴女,應當都匆匆撤離了,誰還會留在崇北侯府呢?
可是,當他要轉身時,卻聽見背後有很輕的腳步聲。
遲緩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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