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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啊。
周涵剛到院裡,便見嬌妻坐在迴廊邊,半邊容顏,隱沒在春雨時的天光裡,柔和得發亮。
她綰著婦人的髮髻,側臉蒼白脆弱,纖細的脖頸靠在樑柱上,眼中映著碧藍的天,有些意外的乾淨爛漫。
像是一隻,躲在樹叢中,好奇張望,餘下一條毛絨絨的粗尾巴,拖在外頭也不自知,愜意搖擺的胖松鼠。
他卻只是把傘收好,隨手靠在柱下。
不必他開口,鬱暖都聽見擱傘時發出的響聲。
她有些釋然。
終於不用再做望夫石了。
老天彷彿聽見她的期盼了。
然而,她卻硬板著臉,坐在那兒不理他。
只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像是揣了一隻活蹦亂跳的小白兔。
她一張臉冷淡蒼白,硬生生只作男人並不存在,看著外頭的天空。
她忽然,便覺藍天白雲和春雨,一點也不好看。
滴滴答答惹人發燥。
男人沒有說話,甚至沒有搭理她,行至她的身邊,微微一頓。
從她的角度,只能隱約看見他黑色的靴子,還有天青色垂墜的衣角。
那是家常的衣裳,他似乎褪去了高高在上的漠然犀利。
他身上有冷淡禁慾的雪松味,一時寂靜,在溼潤的雨氣裡,令她有些不自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硬生生控制住腦殼,心中默唸幾句,讓自己千萬不要臉紅,臉紅就輸了。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臉紅了沒有。
只知道,他並不曾與她說哪怕一個字。
視線中,天青的袍角擺動,男人徑直離開,身後跟著的僕從拿著他的物件,隨著他離去。
鬱暖茫然睜眼,看著地上的青磚,纖白的小指,無意識地摳著裙角的花紋:“…………”
她又坐了一會兒,才緩緩起身離去。
其實罷,她到現下為止,都沒有真正摸清陛下的性情。
有時候,可能喝假酒上頭了,抱著她又柔聲哄著又寵溺,彷彿她是他的寶貝。
叫她都差些誤會,他會迷戀愛慕自己。
可是呢,隔開一些日子,再相見時,他又變了一副樣,冷淡得要命,只把她當作過路的陌生人。
也有可能,是她惹他生氣了?
可是,想了半天,其實她也並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
沒攪亂他的好事,也沒瞎蹦躂故意參與什麼劇情線找存在感,更加沒妨礙他和秦小姐以及任何鶯鶯燕燕。
當然,秦小姐是死是活,還不是他說了算?
有人敢動大佬的女人嗎?
沒有。
說實在話,鬱暖想了半天,也不怎麼相信,秦小姐當真殘廢了,或者死了,亦或是跑去蹲大牢了。
大佬要是不去救她,那他們也好分手快樂了伐?
哦不,秦小姐腦回路不正常,可能暗戳戳覺得更興奮期待了?
橫豎他們腦回路都很清奇變態,她可能沒法參透了。
傷心。
鬱暖滿腦子繞來繞去,也不曉得自己到底在想些甚麼。
她一個人在迴廊裡走著走著,想著事體,遲緩得像螞蟻爬。
她就是,不太想去面對他。
畢竟,吃醉酒往他身上倒貼之類的行為,還是有點令人尷尬的。
……其實也,無甚所謂了。
她又駐足一會兒,想了想,便沒有那麼糾結了。
畢竟可以看八塊腹肌,她這輩子都沒摸過有八塊腹肌的男人。
搓手手。
鬱暖回了屋,卻發現他並不在這裡。
她又不好主動問,便一直冷著臉,不言不語。
果然,解語花清泉小姐姐又開始嘮叨了:“大小姐啊,您和姑爺這是怎麼了?聽前頭的小廝說,姑爺一歸來,便去了書房裡,都不曾回屋呢,您這小臉兒扳的,可是有了甚個口角?唉……這夫妻道理,床頭打架床位和,哪兒有甚個隔夜仇啊您說是不是?姑爺在外頭忙壞了,聽聞是去遊學了,不曉得走遍多少路,您不是總愛看些遊記麼?那總不若姑爺同您娓娓道來的好啊,您說是也不是?再者啊這……”
她說了,那——麼多。
鬱暖唯一提取到的資訊就是,他去了書房。
於是面色淡淡打斷道:“清泉,我是不是提醒過你,莫要在我跟前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