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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王說著,又像是蒼老了十歲,嘆息一聲沒有再說話了。
明珠那時還很小,愛著紅衣,騎烈馬,比男人都強硬,比太陽熾熱灼人,還不是,被逼遠嫁時的愁苦驚愕模樣。
鬱暖坐在陰影裡,託著雪白的腮,琥珀色的眼睛彎彎,含著點點笑意,對上老人同樣色澤的眼睛,照在陽光下的手,一點點不自覺擰起。
即便她什麼都不記得了,甚至覺得自己剛來書中幾日,卻彷彿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原本的那個鬱暖。為什麼這麼熟練啊?
聽到南華郡主不肯嫁弱雞書生,她甚至覺得很好笑?
西南王每趟都要來鬱暖這兒坐一會兒,知曉她愛吃,便總給她帶來許多西南特色的小吃,只是靜靜坐在那兒看著,並不打擾她。
而好幾趟,都遇見蘇老大夫給她切脈,西南王便流露出沉凝複雜的神色。
其實鬱暖並不曉得,鬱成朗那日給西南王說了些甚麼,導致西南王每趟聽到關於她肚子裡孩子的事體,總是流露出一種……很奇怪的神情。
對此鬱成朗也並沒有解釋,只是在私下時,對鬱暖露出一種歉疚的神色。
在鬱暖的好奇問詢之下,鬱成朗才尷尬道:“我告訴外祖父,你給陛下戴了綠頭巾,陛下雷霆大怒,處置了姦夫,你也陛下私下處置流放,我來西南便是為了偷偷找你,叫你少吃點苦頭……”
“你不要生氣,這立場不同,你的身份太過特殊,為防有心之人做文章,咱們不能沒有防範哥不是故意矇騙外祖父。”
算起來,還真是莫名說得通呢。
聽說皇后久病,數月前的大典都沒露過面,然後鬱暖又這般出現在西南,彷彿強行生硬解釋也說得通,不然實在無人能解釋箇中緣由。
也不知西南王到底信了沒……
鬱暖面色呆滯:“…………”
鬱成朗安慰她:“這並不是事實啊,我們乖暖很好的。”
鬱成朗還留在西南,並未回到長安,他過幾日要護送她去清河以南,在那兒把鬱暖送上去江南的船,再透過瓊嶺關回長安。
只有妹妹孤身一人,鬱成朗也不放心。
這幾日,鬱暖也並沒有再見到那日指她的人,她知道,那人應當是西南的世子,然而,聽鬱成朗說,那位世子甚至被勒令思過。
作為看過原著的人,鬱暖覺得世子並不正常,甚至十分危險。原著中,西南王的死,便與他有直接的關係。
自然原著中西南王是病死的,那並不是任何人下的手。事實上,西南王已至遲暮,強弩之末罷了,真的與朝廷對上並沒有多少好處,只會耗盡自己的精氣神枯竭而死。
西南王的死因不止是得病,還是因為在重病中被人所謀害,導致了直接中毒而亡。
雖然對外公佈的是得病,但皇帝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對於這件事,鬱暖記得很深刻,因為面對多年宿敵燕宿雲之死,乾寧帝只是淡淡一笑,將密信焚燒殆盡,從此略過不提,亦沒有過多嘲諷和評價。
他繼續著手準備開拓下一步的版圖,和進一步鞏固西南的兵權,並將這塊土地的價值和優勢利用最大化,從而慢慢向喀舍爾伸出獠牙。
乾寧帝的態度不可謂不隨意,彷彿西南王的死只是微不足道的事,也不值得哪怕半分的喜悅和鬆懈。
鬱暖覺得男主很冷情可怖,但同時,也有些擔憂西南王。
這樣的感情,彷彿是與生俱來的,從靈魂深處發散出的坦然,包括她對鬱成朗的親近,還有很多很多的期許和惶惑,複雜到難以言明。
於是鬱暖踟躕一下,仍是對西南王道:“請您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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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小心世子。”
鬱暖抬起眼睛,對老人笑了笑,柔和道:“只是一個提醒,是我微不足道的直覺。”
如果是旁人,西南王一定不會在意。
但若是鬱暖,即便他不相信,也會放在心裡。
老人乾燥溫暖的大手,輕撫撫鬱暖的頭頂,又拍拍她的肩膀,慈和道:“外祖父記住了。”
他沒有說更多,也不會提更多。
隔日清晨,鬱暖出發之前,才發現西南王預備帶著兵準備送她。
年逾五旬的老人告訴她:外祖父能一直送你到西南邊界,看你走遠了,全然瞧不見了,外祖父就回魯安城。
西南王都的人,在當日清晨皆探出頭來,好奇的看著這一幕。
他們尊敬的西南王,親自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