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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剛起身,便聽見男人的聲音響起,低沉而平淡:“並無冒犯之意。”
“在下只好奇,夫人的脖子,是如何傷的?”
鬱暖怔了怔,輕聲答道:“我也不知……”話沒說完。
外頭厚重的雲霧被撥開一瞬,而男人的眼眸靜如深潭,看著她的時候,令鬱暖有心亂而雜。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孕期的躁動……只是對上這個男人,便讓她想要攪亂他的平淡,讓他也變得不自持些。
鬱暖猜測,或許是因為她的確不適應他這樣古井不波的人。她覺得與他談論什麼,都很有壓力。
鬱暖想著脖子的事,纖細的手指無意識擦過脖頸,落下後又把傷口的本來面貌曝露於他的視線。
她脖子上的傷口,看上去是將將癒合沒多久的樣子,比鬱成朗見到時邊緣痊癒的更好,但瞧著仍像是新傷。
她也有些苦惱。
沒有哪家的女人,出門都頂著個莫名其妙的頸傷的,這條痕跡看上去像是戴了劣質的頸鍊,也不知原先是如何傷到的,現下她雖則每日敷藥,也儘量避免多開口,但仍有些憂愁想嘆氣,卻不曉得猴年馬月才能癒合至看不見。
她把話說完:“我也不知道。”說完抿了唇,頰邊的梨渦若隱若現。
鬱暖認為,自己的聲音應當能更好聽才是。
這段日子以來,她也很少對自己的聲音抱甚麼看法了,其實她不該在意的,但卻在這個節骨眼上,有點莫名的自卑和羞澀。
而且這時候,她實則完全能直接不提了,但被他這麼平淡的看著,鬱暖卻有點侷促,又無處安放自己的手腳。
鬱暖面頰燥熱,尷尬的胡亂解釋道:“我自己也不記得了……或許是被歹人所傷的罷……”
聽上去,她就是個奇怪的女人。
他沒有什麼語氣,只是慢慢重複道:“歹人。”
鬱暖看不出這人是甚心情,或許沒什麼感覺,面對她,也只像是和陌生人閒聊。
目光相觸,男人的唇畔似笑溫和,她的心口似流淌過清泉。
她便也忽來了些興致。
有時和陌生人說上兩句話,也能解解厭氣,畢竟她在這裡那麼些時日,從來沒有身份對等的人與她聊天。
而且這人話很少,也不像是會到處亂講的人……給她的感觸卻很複雜。
見面的一瞬間,摻雜了古怪的情緒,不能分辨具體,卻知道是正面的印象。
於是她一下下撫著肚子,軟和漫聲道:“是啊,聽我外祖父家的大夫說,這是劍傷。”
“但或許是個不稱職的劍客罷,這麼鋒利的劍呢,卻不曾傷到要害呢。”
西南王的大夫說,像是劍傷,而且傷她的劍必然是無比鋒銳的,不然在這樣稍弱的力道下,一定切割不出這樣整齊利落的傷口。
因為,傷她的人應當沒有那麼用勁,在最後一瞬甚至還有些心軟不捨,卻不知是什麼原因。
鬱暖那時便想,那歹人真是十分不盡忠職守,如果再來一劍,或是割的深些,或許她都沒辦法懷著孩子坐在這兒了。
男人在軒窗邊,眼眸隱沒於光影下,聲音卻很溫和:“往後要當心。”
鬱暖覺得自己有點像是被訓話,這種錯覺很莫名,卻無意識的絞著纖白的手指,很乖順道:“好……”
一說完,她就覺得自己條件反射的太奇怪了。
時隔許久,鬱暖終於有機會再同人村口閒聊了,儘管她的心情和豐都的煙雨一般多變駁雜,但並不妨礙她多說兩句話。
男人看著窗外的落雨天,又若有所思問道:“在下見夫人獨居於此,夫家卻不在麼?”
鬱暖覺得他應該只是隨口問的,這般看著外頭的雨天,應當也非常想等雨停。
他問她話的態度,應該是非常隨意的。
所以她也準備隨便回答。
於是鬱曖腦中編了個情景,認真對他敘述道:“我的夫君是個賣壽材的……故而家人怕我懷著身孕不吉利,故而許我獨居於此。”
這個理由彷彿很合理貼切。
男人頓了頓,看她一眼,禮貌的微笑道:“賣壽材啊。”
鬱暖很認真的點頭,心下癢癢著,大腦飛速運轉:“但不是在江南,是在西南賣壽材。”
“他不識幾個大字兒,無甚文化,但貴在憨厚老實,故而便有很多人向他買棺材。嗯……”
說完她發現自己話太多了,於是選擇立即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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