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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來不贈墨寶的老頭,甚至還搗鼓出一堆畫卷來,一股腦兒塞給她,邊笑眯眯只道自己留著也是引蠹蟲,不若叫她拿去孝敬她爹,也好圖個開心。
頭一次見面便這般懇切熱情,總叫她覺得心裡頭發毛。
她覺著,自從與戚寒時成親,儘管只兩三日,可她卻總覺這日子過得古里古怪的。
說不清到底怎麼了,但彷彿身邊每個人都有點秘密,而且比她還能崩人設。
直到周涵起身,握住鬱暖的手腕把她輕輕拉起來,淡淡道:“不與您多聊了,暖寶兒最近身子有些不適意,須得歸家將養。”
沈大儒一下便皺起眉,對周涵道:“不若為師給她切個脈罷?瞧徒媳這面色也忒蒼白了些,只怕是有礙,長此以往,為你誕下子嗣都困難啊……更何況,往後若你們要相伴一生,總不能叫她百病纏身跟著你。”
老頭這話說的直白絮叨,鬱暖卻略蹙眉,垂眸謝過道:“承沈師美意,暫不必了,家中常有名醫為阿暖切脈,我自知身子不算健朗,亦小心將養著,不會出差錯。”
她說完,側眸便見周涵無甚表情,卻彷彿似笑非笑瞧著她,更有些好整以暇的冷淡。
彷彿他早知她不說實話,對她心性更是瞭若指掌。
可轉眼,他的神情卻還是緘默無言,跟塊木頭樁子似的。
鬱暖覺得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她已經做的夠小心,不可能會被他發現的。
況且吃涼藥,也不過是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他們之間本就沒必要更添羈絆。
雖然,鬱暖還是很喜歡小孩子的。
特別是小小巧巧的女孩,玉雪可愛,杏眼瓊鼻,若是與她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再托腮瞧著她咯咯笑,那該有多惹人疼愛?
只是想想,便覺有些心酸。她自幼沒有父母,所以也不願讓她的孩子承受這些。故而她寧可這個孩子不要來到世間。她沒覺得自己的想法,有甚麼錯處。
鬱暖垂眸深思,周涵卻深深看她一眼,轉眼對沈大儒低沉道:“不必了,她的飲食習性,我自不會懈怠。若將來有喜,也會知會您。”
鬱暖耳邊自動過濾了有喜兩個字。
他可實在是想得忒多。
即便有喜,也不會是她有喜,待他第一個孩子出生,或許她很早之前,便已是一抔黃土。
況且他將來也不缺孩子,兒子女兒一大堆,也沒見他帶誰見了沈大儒。
可見陛下金口玉言,沒一句實誠話。
沈大儒還想再留飯呢,只拿小童嘴裡吃著糖,含含糊糊道:“沈師!咱院都快揭不開鍋了,您怎麼招待人家?”
沈大儒精瘦的手使勁兒戳他頭,吹鬍子瞪眼道:“還不是你個小癟三,慣會吃糖,又把老子吃窮了,不許停手,還不給我抄!”
鬱暖聽到這話,忍不住覷了周涵一眼。
並不是她有什麼特別的想法,但她覺得周涵和沈大儒也很奇怪啊,明明是師徒,卻也是君臣,論哪個道理,都不該讓人老頭餓著啊,到底是為了什麼?
周涵牽著她的手,只覺手裡捏了一團嬌氣的豆腐,心中也莫名一柔,只勾起唇角,淡道:“他只隨口一說,那孩子當了真。”
鬱暖頓時覺得自己也很傻,智商怕不是隻有五十。
出了沈大儒這兒,鬱暖一把將自己的手從他掌心抽開。
他握著她纖細脆弱的手腕,大手像是鐵鑄的一般,紋絲不動,任她使勁,他毫不費力。
她越是抽,他的握力也寸寸發緊,只男人面上,還是一派沉默老實的模樣。
若非男人那雙骨節分明的手,就跟粘在她手腕上一般,拽也拽不下,她可真個以為,他是個正經人了。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她豎了眉,淡淡道:“拿開,不要叫我再說第二趟。”
從男人的視角向下瞧,新婚的小少婦面上帶著一點嫣紅,一張蒼白的小臉繃得緊緊。
實在是倔得很,也不知給誰嬌的。
他恍若未聞,長腿大步向前,把她逼的只得快步跟著她,極是吃力。
他停下,在她耳側低沉道:“叫一聲夫君,就放開你,嗯?”
他在她耳旁說話,還得彎下腰。
從她的角度,能瞧見成熟男人高挺的鼻樑,和優雅含笑的薄唇。
溫熱的呼吸交纏一瞬,害得鬱暖有些手足無措起來,雪白的後脖頸都微微泛紅,像只被燙了毛的兔子。
鬱暖認真覺得,他更有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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