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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暖無話可說; 只能默默坐著; 腦袋裡不知在想甚麼,一張臉仍是蒼白的,纖長的睫毛輕垂; 瞧著還挺乖順。
她沒說過一句話; 用沉默來表示自己的抗拒。
不過可惜; 她的抗拒心情沒什麼人接收到; 都覺得她可能是身子太柔弱; 或許有些累了,正魂遊天外。
於是全家人,除了看著她把藥喝完,又吃了兩顆蜜餞,便都沒怎麼管她,襯憑她去。
這一整天下來,周涵輕鬆地把鬱家人對他的態度和印象,又往上提了整整幾個檔次。
直到黃昏時,忠國公對女婿的印象,已經從沉默寡言出身不好的庸人,變成了一針見血銳利話不多的大才子,簡直滿面紅光,只當自己又添了一個兒子。
鬱暖之前疑惑的送禮問題,也被男人輕描淡寫帶過。
畢竟誰也沒伸頭進臨安侯府的庫房裡翻看,見他如此坦然直誨,便無人有更多的想頭,反倒覺他內斂不張揚,又極重視鬱暖。
忠國公豪氣干雲,回了整整一馬車的禮兒,當然,這些是很早便準備好的,不論女兒女婿準備甚麼,他的東西絕不能次,只是後頭又添了幾樣難得珍奇些的物件兒,只作回報了。
為了不崩人設,這一整日,鬱暖的臉是板得很了,待離開時,都不見絲毫笑意,像是旁人欠了她幾萬兩黃金,瞧人的眼神都是冷冷的,似個小怨婦。
然而,孃家人沒一個哄她的。
也不是不疼她,只是覺得罷,女兒到底出嫁了,若是面色一沉,孃家人便湊上去哄,那是要把女婿的臉往哪裡擱?
而且,這女婿罷,原先瞧著很是一般,沉默寡言,長得也十分普通,只這一天下來,便叫南華郡主夫婦也看出,他對付鬱暖可真是很有一套。
也不曉得他是怎麼做到的,只淡淡一眼,阿暖便乖乖坐著不敢亂作,眼淚水都能抽抽噎噎摒回去
男人給她夾點什麼,小姑娘睜大眼看看他,卻也只乖順地埋頭吃掉,全然不似從前在閨中那副,挑肥揀瘦動不動便要乾嘔流淚的模樣。
看來,這夫妻姻緣,還是老天安排的好,換個旁人家的公子,還真未必能把她治住。
自然,南華郡主幾人怎麼想,鬱暖是不曉得,但離了家之後,她便也稍稍好受了些。
若她沒記錯了話,在和鬱大小姐成婚之後沒多久,戚寒時便要最後著手,處理掉崇北侯了。
這個節骨眼上,大約他也沒什麼時間與她多折騰,應當會留給她許多喘息的機會。
不說她的結局如何,但至少在去世之前,她還能夠有段空閒日子過,不必整日與他相對。
他自少言冷淡,只她卻成日心肝兒顫著心驚肉跳的,實在不怎麼好受。
這趟鬱暖總算不曾料錯。
歸了臨安侯府,他便準備離開,幾乎一刻也不曾多歇息,也不曾與她說什麼由頭,只道近期暫不歸家。
其實他大可不必同鬱暖說,在她看來,以他們二人現下的關係,實在是有些無話可講,即便他離開大半年,或許她都沒什麼感覺,反倒會有些雀躍,這倒是真的。
鬱暖也只是從榻上翻個身,冷冷淡淡嗯一聲,便沒甚麼反應了。
男人卻把她捉進懷裡,任由她扭身蹬腿掙扎,恍若不知,卻慢條斯理道:“等為夫歸來,便帶你去看茶花。”
鬱暖略一僵硬,有些懵:…………
她的確記得,原著中他親養了好些茶花,雖日常非是他料理,但有空閒時,也會有些閒情雅緻,去賞玩修剪。
大約他對於花草還是挺有興致的,韜光養晦時,甚至還培養出了罕見的花色品種。
鬱暖就覺得,他要是不當皇帝,可能做個花農也能幹大事。
然而,茶花在紫宸殿後花園裡,而紫宸殿在皇宮裡頭,更是乾寧帝的寢殿。
不敢細想。
男人感受到她的僵硬,緩緩親吻了她白皙的脖頸,在她耳後淡淡道:“為何僵住?”
他溫熱的鼻息在她脖頸上,叫她有些想發抖,她卻只是忍住心中的困惑與害怕,冷道:“無事,你可以走了。”
她不知怎麼回應,故而只能趕緊把人趕走,得些清淨日子也挺好。
他的聲音含笑,醇厚而富有磁性,微涼修長的手指,一寸寸觸及她後頸小塊雪白的肌膚。
男人的動作似是在安撫,卻慢慢微笑道:“在這兒,黥上為夫的名字,好不好?嗯?”
“這般,暖寶兒便永遠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