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烹藥。
單雄信與拓跋鈞朝夕相處,她雖少言寡語,時日久了,卻也不覺得如何無聊,只是每每夜深人靜,想起破陣之期日近,心中又是興奮又是期待。
十五日的黃昏,拓跋鈞一如往日,坐在窗下烹茶。
單雄信端起一杯迢遞,淺嘗了一口,隨著茶香在唇間綻放,口齒漸而纏綿,隱在香醇間的那絲澀然彷彿牽動了他深藏的情愫,心頭驀然升起絲悵然,抬頭望去,見拓跋鈞握著只杯子,望著窗外,似有失神之狀。此刻窗外飛鳥歸林,殘陽似血,緩緩墜入雲海。
單雄信遲疑片刻,擱下杯子,“拓跋姑娘,連日來多蒙照拂,今日單某若有幸破陣,日後必當重酬。”他言罷,不覺苦笑了一下,連日相處,他早知拓跋鈞性子清冷孤絕,更兼在這山中的日子悠遊自在,她自會一生無憂,他又有何機會相酬呢?不過是許諾了一句空話,心中不由慚愧起來。
拓跋鈞收回目光,眉梢蘊著絲淡淡哀愁,勉強一笑,眼角那顆墜淚痣盈盈一動,“單公子,我想請你答應我一件事。”
單雄信精神不由為之振奮,總算能夠相酬一二,張口便道:“但請吩咐,別說是一件,就是十件百件,我都答應你。”
拓跋鈞淡然一笑,抿了口茶,茶早已涼透了,入口有些苦澀,“不論爺爺今後如何為難你與你的朋友,只請你不要與我太白拓跋氏為仇。”
單雄信心道,她教我答應這個,原是情理之中,畢竟他們爺孫至親,慨然道:“單通答應姑娘。”
拓跋鈞凝視著他,又抿了口涼茶,道:“我想請單公子起一個誓。”
單雄信亦注視著她眸子,見她說的鄭重,稍稍遲疑,拿起一隻空杯,指上加力,只聽一聲脆響,那隻青瓷杯子已被他捏的粉碎,“單通日後若違今日誓言,與太白拓跋氏為仇,有如此杯。”
拓跋鈞聽他說完,略點了點頭,一絲莫名的哀愁卻又襲上眉梢,少頃,她似想起了什麼,從袖間摸出了兩件物事,遞至單雄信面前,“這個,代我還給宇文姑娘吧。”
單雄信接過一看,是一個荷包並一塊玉佩,正是宇文寧之物也不問她如何得來,只在心中記下她的恩義,珍重收起來,道:“多謝了。”
拓跋鈞道:“還有一事相囑,今晚破陣之時,不論在陣中看到什麼,均為虛幻之象,單公子切記不要理論,儘快出陣才是。”
單雄信想起初來時的情形,對拓跋鈞所囑深信不疑,一口應下。
窗外忽然起風了,吹得柴扉吱扭作響,拓跋鈞飲盡杯中殘茶,起身道:“我該去煮藥了,今日是最後一副。”
“有勞。”單雄信起身相送。
她自在廊下煎藥,他在院中散步,卻是兩不相擾。
天色漸而幽暗,一輪暗黃圓月自東方山坳中緩緩升起。
☆、第32章
單雄信是被淙淙水聲喚醒的,他睜開眼,就看見宇文寧蹲在遠處溪水邊上洗一方帕子,他撐著身子坐起來,扯動腰間傷處,不禁痛哼了一聲,昨晚困龍陣中那一幕再次在他腦中閃現,那實是他生平僅遇的兇險與絕望,夢魘般,似乎攫住了他整個靈魂,他不禁又一次拿拳頭抵住了額頭,拓跋鈞曾囑咐他,陣中所見,都是虛幻,可是昨晚在陣中,他分明看見拓跋鈞為了救他,流了很多血,他摟著她的時候,她的體溫還在逐步散失。那一切都是那麼真實。
突然,一塊涼冰冰的東西砸在了他面上,單雄信一個激靈,挪開抵在眉間的拳頭,就看見一塊溼漉漉的帕子滾落在腳邊。
“既然醒了,就想想怎麼走出這大山吧。”宇文寧冷然說道。
單雄信這才想起當前的處境,他們雖然闖過了困龍陣,卻仍舊在太白山裡,如果敵人追來,他們隨時都會有危險。
單雄信皺了皺眉,不答,舉目四顧,只見四周峭壁林立,古木遮天,他們正處在一個群峰環繞的山坳裡,一時也沒了主意。
宇文寧見他皺眉不語,也不理論,當先便走,走了幾步,回頭見單雄信仍舊坐在原處,道:“我看你腿並沒有受傷。”
單雄通道:“我是懶得走冤枉路。”
宇文寧譏誚道:“沒聽說過水望低處流嗎?”
“自然聽說過。”單雄信反唇相譏,答了之後,轉念一想,順著溪流走下去,確實是下山路,可是看宇文寧一臉自得的神氣,便有些氣憤,並不起身相隨。那晚她一雙妙目脈脈含情,他猶記得她指尖劃過自己眉頭時的熱度,可此刻冷言冷語,完全判若兩人,單雄信尋思著莫不是自己又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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