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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嬋盈折下那枝梅,送到裴碧菡面前,說道:“二嫂,你看這枝梅花插瓶好不好?”
裴碧菡眉目婉孌,和煦一笑,“很好,不過我想知道你還好嗎?”
單嬋盈眸子一暗,繼而深吸了口氣,幽幽一笑,歪著頭說道:“二嫂,我已經想通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一切還是但憑天意吧。”
裴碧菡微微嘆了口氣,道:“你能這樣想很好。不過我卻有點失望,我更想看見你是不輕易言棄,努力去爭取。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遇見挫折,我從來都是明知不可為而偏要為之,不管結果如何,至少不會給自己留下遺憾。”
單嬋盈默然不語,慢慢轉動著手中那枝梅花,枝頭有兩三個花苞已開放了,花瓣上的積雪簌簌而落,單嬋盈把玩了一番,仰起臉望著裴碧菡淺淺一笑,“二嫂,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裴碧菡接過她手中那枝紅梅,含笑道:“我去找個瓶子插上,不如你去我房裡拿幾個靠墊過來,這屋子裡雖已燒了地龍,可一個冬天未用,只怕仍會冷。”
一時一切都齊備了,四人便俱落座,單雄信與裴元慶先說了些日間打獵的事情,期間裴元慶幾次提及羅成馬上功夫如何嫻熟,又是如何一箭雙鵰同時射殺了兩隻雉雞,單嬋盈都留心聽著,禁不住又生了幾分神往。兩人聊著不免又談及政事,裴碧菡與單嬋盈兩個食量本就不大,此刻早已吃好了,因他們兩個喝酒,看樣子一時半會且結束不了,實在陪不住,就退了席,兩人便在窗邊已鋪設好的矮榻上坐了。
裴碧菡因笑道:“你二哥是富貴閒人做慣了的,可是這家裡的事終究要有人來操持,以前全部委託給單大伯,如今他身子骨實在支撐不住,說不得我來做,因吃了那些東西,怕難消克,一時半會也不敢睡,正好是個空。”便喚了個丫頭,教去前頭賬房裡把今年的賬冊都搬過來。
單嬋盈笑道:“二哥娶了嫂子,才是最有福氣的。我現在卻有點想劉先生了,那一年二哥我把留下就走了,本來說是去大興城看了花燈就回的,卻是一走大半年,我跟著先生唸書,學燒菜,製陶,曬制花果茶,又跟桃花姐姐學會了釀酒,織布,刺繡,捕魚,從小沒有孃親,單氏一門又以武傳家,二哥與爹爹閒了也不過是教我些棍棒弓馬上的功夫,胡亂念幾篇書罷了,沒正經學過什麼。那半年學的東西可真是多,也算是受益終生了。”
裴碧菡拿起一把小剪刀把爆了的燭花剪掉,道:“也是那一次,雄信與我哥哥才認識的吧。”
單嬋盈點了點頭,道:“是啊,聽二哥說,他們還在大興城懲治了一個惡和尚。”
裴碧菡擱下小剪刀,倒了兩盅茶,一盅先給了單嬋盈,自己才捧起另外一盅,含笑道:“那個和尚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也怪不得哥哥氣悶,是爹爹太怕惹事了,需知有些人,你越是遷就他,他越是得寸進尺,以前在大興,慣常打秋風的可真不少,應付那些人啊,我都是全套的本事。”
單嬋盈噗嗤笑了,“嫂嫂你可真是風趣。”
兩人正說著,丫頭搬了帳薄走來,裴碧菡把炕桌上的茶具朝一旁挪了挪,騰出個位置好安放帳薄,筆墨紙硯並那個小巧的算籌,單嬋盈忙把燭臺朝她移近了些,一手托腮,歪著腦袋看她翻帳薄,“嫂嫂你可真是能幹,我雖然跟著劉先生讀了不少書,可是賬本卻看不來。”
裴碧菡一手握著賬本凝神細看,一手把硯臺朝單嬋盈面前送了送,“先幫我磨一池墨吧,說到底,女孩子還是不會這些東西的好,沒得沾染了俗氣。”
單嬋盈見左右並無清水,正懶得去取,一眼瞥見窗臺上的雪花,便有了主意,伸手從窗臺上抓了一捧雪花放在硯臺裡,慢慢磨著,裴碧菡笑道:“今日我也清雅一回。”
裴元慶聽到了,撂下酒杯,哈哈笑道:“罷了,如此良辰美景,我們再談那些政事,反倒辜負了這天地神秀,二哥,我奏一曲琴,你來舞劍可好?”
單嬋盈卻先拍手笑道:“好好好。”又去推裴碧菡道:“嫂子,你快休再算賬了,我們一起去看裴賀哥哥奏琴,二哥舞劍可好?”
裴碧菡慢慢理了理鬢角,道:“我倒想去,只是這些事終究要有人做的,你去玩吧,把那個手爐捧上,外頭冷著呢。”
單雄信拿了件斗篷給裴碧菡披上,攏住了她正握著筆的手,“這些賬目又不著急,以後有時間再算,年底本來事情就多,你連日來十分忙碌,都清減了好些,今晚休息一下吧。”
單嬋盈見她二哥說這些話,便忙忙的跟著裴元慶出了暖閣,看他調琴。一時屋子裡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