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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也都有叛軍,也不知道二哥他們藏到哪裡了,我擔心朝廷逼得極了,他們只怕是要造反。”
羅成神色漸漸黯然,“是啊,皇帝跑去了江都,聽說整日醉生夢死,大隋眼看著大勢便要去了,楊林卻又不甘心,想要力挽狂瀾,我北平王府麾下有精兵十萬,他想要拿去統兵權,爹爹不願把弟兄們的性命交付他手,兩下正在僵持。”
單嬋盈思索了片刻,道:“北平王跟楊林不睦,那要怎麼才能營救二嫂他們呢?”
羅成道:“我娘已經去跟爹爹講了,看他什麼態度,如果他不支援,最不濟,我們還可以去劫獄,我對幽州的監獄的熟悉程度不低於北平王府,你不用太擔心了。”
單嬋盈聽他如此說,不禁十分好奇,“為什麼?你以前在監獄待過嗎?”
羅成道:“是,那一年我十九歲,聽說監牢裡關押了幾個江湖大盜,個個身手了得,我傾慕不已,就故意犯錯,爹爹一怒之下把我關了進去,牢裡的守衛都認識我,自然在我的要求下把我跟他們關在了一起,後來我們就成了好兄弟,我出獄後讓爹爹放了他們,爹爹說那樣做不合規矩,我就只好劫獄救出了他們,然後我們一起,就去了草原十八部……”羅成說到這裡,目光慢慢迷濛起來,那塵封的往事又一次撲面而來。
單嬋盈見他久久不語,抿了口茶,問道:“那後來你回來以後,你爹爹有沒有再責罰你?”
羅成淡淡一笑,搖頭道:“沒有,那次我們去了十個人,回來的時候就只剩下三人了,都還是九死一生。”
單嬋盈嘟著嘴不由皺起了眉頭,“你也受傷了嗎?”
羅成淡然一笑,點點頭。
單嬋盈道:“以前聽裴賀哥哥說,身上有傷口,就算長好了,以後遇見雨雪天氣還是會很難受,是這樣子嗎?”
羅成不知想起了什麼,答非所問道:“那些傷其實都好了。”
單嬋盈大約猜到他想起了什麼,不覺嘆了口氣,道:“羅成哥哥,你心裡還在唸著宇文姐姐嗎?”
她突然這樣問,羅成竟不知如何回答,那一次所遭遇的一切,確實不啻與絕境。困於雪山,迷了路,沒有食物,沒有藥物,可是如果他再堅強一點,再堅持一下,是不是就有可能帶她活著離開呢?後來他一直都在心裡這樣的問自己。
單嬋盈見他不答,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自說自話道:“我知道在我二哥心裡,還是須臾都不曾放下過她,當初二哥跟拓跋姐姐一起,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也正因為那個苦衷,二哥說出了宇文姐姐的行蹤,他心裡一直愧疚不已。後來拓跋姐姐死了,二哥他很傷心,有幾個月都不怎麼說話。再後來,二哥娶了二嫂,二嫂溫柔賢淑,家裡家外極能操持,與二哥也是相敬如賓,可是我總覺得他們之間少一點什麼,我是覺得年輕的夫妻不應該是他們那樣子。”
羅成更是無言以對,在他心裡,他又何曾放下過她一時半會?
單嬋盈察言觀色,已明白了大概,當下亦不再言語,託著杯子在手中把玩一會,道:“羅成哥哥,我們不說這個了,你既然對那個監獄那麼熟悉,不如把地圖畫出來我先熟悉一下,到時候如果真的要去劫獄,也不用臨時抱佛腳。”
羅成點頭道:“好啊。”
單嬋盈見房中就有筆墨紙硯,走去捧了過來,羅成挪開茶具,用墩布擦掉桌上水漬,單嬋盈待他弄好了,鋪開紙張,稍微加了點水化開硯臺裡的墨汁,羅成一邊畫一邊給單嬋盈解釋,大門處有多少守衛,幾人一班,多長時間換班,裡面牢房的分佈情況,守衛及崗哨情況。
兩人正聊著,秦夫人卻走來了,她在門口輕輕叩了下門,羅成與單嬋盈俱轉身望過去,彼此見過禮,秦國人看了一眼桌上畫就的地圖,黯然一笑,道:“只怕這次劫獄是行不通了,楊林那裡有你爹爹安插的人,說是楊林已得到確切訊息,單雄信等人已投了瓦崗寨,反了。而在兩日前,楊林已發出檄文,說是明日午時在南市斬殺叛賊同黨。楊林並沒有把人關在幽州的大牢裡,而是羈押在軍中。”
單嬋盈聽完這一席話,心中劇痛,腦中昏沉,身子晃了晃,險些摔倒,羅成一把扶住了她,“單姑娘,單姑娘。”
秦夫人見單嬋盈閉目不醒,就在她人中掐了下去,良久,單嬋盈才悠悠醒轉,淚水無聲落下,“秦夫人,羅成哥哥,求你們想想辦法救救他們吧。”
秦夫人嘆了口氣,道:“辦法也不是沒有,就是拿幽州的統兵權跟他換人,料想他會答應的。”她說完卻不看單嬋盈,只是注目於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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