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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暁死死盯著周斯年的臉看,看不出到底說通了他沒有。
蕭衍還未做出不信任之舉,但為人臣子的從來都伴君如伴虎,未雨綢繆總是要做得到位。世子爺琢磨了夏暁的話,有幾分道理。
確實,周家的份量以及在漠北的勢力,廢帝恨不得拔出,蕭衍就未必不在意。
看了眼手邊的信件,手指點了點,世子爺又寫了一份信飛回京城。
蕭衍收到信時,歪在扶手上哈哈大笑。
周斯年啊周斯年,枉你心黑手毒,怎麼就這麼栽死在女人手上?前一個蕭媛折騰十幾年,後一個夏暁,京城都懶得回。
笑半天,他還笑不夠,又特意去鍾粹宮去尋了夏花,把這件事當笑話說給她聽。夏花一聽夏暁又懷孕了,喜得又要流眼淚。
蕭衍心一抽,黑臉唬她:“不準哭!還懷著孩子呢,哭什麼哭!”
夏花半個月前被個不知事的秀女頂撞,氣得昏倒。當場叫了太醫過來,一摸脈兩個月身孕。這是實際意義上,迄今為止他的頭一個孩子。喜得蕭衍這連月來,上朝都沒怎麼發過怒。
然後就落了這麼個毛病,見不得夏花流眼淚。
夏花拭了拭眼角,輕聲細語:“妾也是太高興,妹妹那傻丫頭過得苦,多子多福多虧了老天爺保佑。”
蕭衍心想,苦什麼啊,周斯年把你那妹妹當眼珠子護著呢!
別人不知道,他是最清楚不過了。當初發動政變之前,周斯年暗中給那妾什麼保命的路都安排妥當了。就這還苦呢?
“你莫要操心別人,”蕭衍記得御醫囑咐了她身子弱,“先把自己顧好了!”
“那長寧侯一行什麼時候回京?”夏花懷了孕就更想念家人,“若是能與暁兒見上一面,妾心裡也歡喜。”
“這怕是要等得久了,”蕭衍皺起了眉頭,“聽周斯年的意思,他們怕是要滯留幾個月才回。”凝目想了想,“若是相見孃家人,叫鍾卿家娘子進宮來陪陪你。”
京城肅清之後,蕭衍便力排眾議直將鍾敏學提升為大理寺少卿。
一個為官不過一年的寒門子弟,一躍成為有實權的正四品。
此舉一出,自然是有太多人不服。不過蕭衍跟蕭戰不同,他決定的事兒,就是三朝元老以死直諫都逼不回他收回成命。結果鍾敏學上任只後,只用了三個月,就叫暗中叫嚷之人閉嘴了。
能力卓絕,手段老辣,完全不比混跡官場十多年的官油子差。
“就這麼定了,叫鍾卿家娘子進宮陪你幾日。”蕭衍拍了拍夏花的肩,說道。
之後,陪著她用了午膳才走。
次日下午,夏暁又懷上了的訊息不脛而走。
定國公府抱著永宴的閔氏又怒又喜,恨不得周斯年就站在她跟前,叫他爹好好抽一頓板子解氣。
這叫個什麼事兒?人找到了作甚不遞個訊息回府?
閔氏這時也顧不上想,為何夏暁會在千里之外。揣著手就在院子裡團團轉,指使下人們趕緊從庫裡搬好東西。她張羅著送些物品過去,省得回京路上太苦,苦著肚子裡她未出世的孫女!
不得不說是母子,閔氏也想要漂亮小孫女。
國公下朝剛踏進院子就看見閔氏破天荒沒抱著永宴,在熱火朝天地說著什麼,好奇地問了一句。
等問明白什麼事兒,他眉頭就皺起來。
“怎地那夏氏在徽州?懷了幾個月?”就算那日太亂走丟了,也不至於丟這麼遠吧?“現如今是真跟在周斯年那小子身邊?”
他這麼一說,閔氏發熱的腦子靜下來。
“孩子是我們周家的,宮裡遞來的話。”閔氏臉色有些不好看,“不過隔這麼遠,真真假假還真說不清楚……”
正當這時候,得了訊息的陳氏拄著手杖過來。
“我看那夏氏就不是個安分的,狐媚的很,”她一邊走一邊哼道,“離了府中幾個月,人還沒看到就又懷上了,哪有這麼好的事!”
閔氏素來愛屋及烏,為著兩個金孫開口便辯駁了一句:“母親這是說得哪裡話?那夏氏的相貌是天生父母養得,您莫要這麼說。”
“你是心善,看誰都是個好的!”
陳氏被媳婦頂撞了有些不高興,咕噥道:“我這一輩子吃的鹽比你吃的飯多,哪裡有我會看人?”
老太太這麼說,閔氏自然不好接茬。
想了想,她道:“若是不放心……這樣吧,媳婦也很久沒出過京城了,這就去徽州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