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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只能沉下心來思索,為什麼周斯年會轉變。
思索了著許久,她找不到原因,但她模糊中好像又明白了點什麼。
例如,這次她若是聽了方嬤嬤的話去宮裡告狀,或者動了夏暁的肚子,那她跟周斯年之間,恐怕就真的再不能挽回。
長公主下意識覺得這絕對不行。她雖然不喜歡周斯年,也討厭周家人踐踏她的威嚴,但她更不能接受與周斯年決裂。
即便她現如今恨得心都滴血,她卻離奇地沉住氣了。
長公主告訴自己,這次便只當自己不曾聽到訊息。主屋內的瓷器換了一批又一批,她是硬生生忍住了沒去明熙院露面。
周斯年有時也意外朝暉堂的安靜,卻也慶幸蕭媛沒再鬧騰。畢竟她若真的對夏暁動了手,他們攔得住一回攔不住三回四回。
次日,恰逢翰學社舉辦詩會。
翰學社久負盛名,是京城迄今為止最為有名的寒門學子交流的學會。自大康朝舉辦科舉伊始便成立,如今已有一百多年。此等大學會,名門貴族們為了能拉攏資質上乘的寒門子弟為自己所用,也時常參與其中。
夏青山三年前,曾參與過翰學社的詩會。
他那時候雖被同鄉的學子捧得高,但在翰學社裡,卻未曾得貴人的眼。年少輕狂的他自認懷才不遇,憋著一口氣,後來便再不曾參與過。
鍾敏學拉他一起去,夏青山很猶豫。
“姐夫,這般大型詩會去了也是白搭!”
因著碰過壁,夏青山對翰學社的感官著實不太好,“翰學社的下人們眼高於頂,若不塞足銀兩,他們不會幫人引薦的。而且,多得是有識之士想攀龍附鳳。咱們這般的去了,也很難引起貴人注意的。”
鍾敏學一聽便皺了眉,不過他也知道夏青山被上次秋闈之事打擊得太過。
自負被矯枉過正,便是極度自卑。
“也不一定非要得了貴人的眼,” 鍾敏學嘆了口氣,勸他,“子重,去詩會的目的,不是為了叫你攀附權貴。此等場合寒門學子眾多,指不定藏龍臥虎。你即便想著去學習有學之士教學相長,針砭時弊也可。”
“可是……若是沒人引薦……”
“子重!既然你決定了要走科舉的路子,”鍾敏學打斷夏青山,溫潤的眉眼此時極其嚴厲,“你就放下你的自怨自艾。縮在屋子裡讀死書,並不能拓寬你的眼界與心胸。子重,你該做好為官者的準備。”
夏青山的唇色,一瞬褪盡了。
好一會兒才說出話:“我……我只是,”他想辯駁自己已經放下了,這般並不是自怨自艾。可話不用說出口,他連自己也說服不了。
低下頭,夏青山心跳的有些快,“……我知道了。”
他這模樣,鍾敏學臉色難看了些。
若是在前世,像這種做派的,他是絕不會看上眼的。但如今這是他的妻弟,就是為著夏家,他也得將人拉起來。
此次的詩會在西山別院舉辦,是十五王爺借給翰學社的場地。
十五王爺在學子中的名聲委實算不得好。畢竟聖上都已然特批他不堪重任,誰還能覺得他真心求賢若渴。翰學社的主幹們心裡鄙夷,只當他是為了取悅惠德帝,特意做出的改過自新的姿態。
鑑於場地寬敞舒適,翰學社接受了蕭濯的好意。
詩會聲勢浩大,鍾敏學與夏青山兩人來時,別院內已然人聲鼎沸。
名聲不好的十五王爺別院的下人,卻表現的處處禮遇學子。這倒與傳言有差,叫不少忐忑學子還詫異了良久。
夏青山隨鍾敏學進去,感覺與三年前那次完全不同,也是有些驚訝的。
鍾敏學衝他搖搖頭,示意他進去再說話。
兩人隨著引路的下人,一路進了別院後方的場地。鍾敏學氣度非凡,人多時候更是鶴立雞群,一進門便被幾個眼尖的詩會老手發現。
辨人識才不僅權貴要懂要會,就是翰學社學子只見相互結交,也必須有眼力。
幾人含笑上前,自然地與鍾敏學寒暄起來。
夏青山一眼便認出了其中一個是翰學社的骨幹,聶長忠。他上次揣著熊熊野心,自是好生了解了一番。此人進京多年,雖屢試不第,但極交際,如今已是翰學社詩會的組織者之一。
不過上次並未得此人青眼,夏青山未曾想此次過來,聶長忠與鍾敏學寒暄之時也與他交談了兩句,一時間還有些受寵若驚。
“鍾兄弟夏兄弟是徽州人啊,”聶長忠說話十分爽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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