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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們暗歎著,他們世子爺這段時日真是忙得不可開交。往日這個節點雷打不動地在外頭住著的人,這個月都過了五天了,還在在府裡。
主子在,下人們緊著皮,主子不在,就喘口氣。握瑾居的下人習慣了每月有十多天日子可以鬆散,冷不丁世子爺變了,他們真是十分不習慣。
也不知什麼時候處理完,下人們愁眉苦臉。他們這般日日拎著心的,委實艱難。
芍藥聽著他們嘀咕,瞄了眼緊閉的書房門,心中卻慢慢有雀躍湧動。
進了握瑾居三個多月,主子爺出去一趟就花了三個整月。仔細算下來,她靠近世子爺身邊也才小半月不到。這麼一想,芍藥心中有些羞,世子爺那般君子的人,都沒得空閒來細細看看她。
芍藥理了理鬢髮,轉頭回了自己的臥房。
芍藥住的,是握瑾居最好的下人房。
當初,因著她是老太太院裡送來的,周斯年身邊又用不慣侍女,握瑾居的大方嬤嬤(為了跟朝暉堂的方嬤嬤區分,旁人一般稱呼握瑾居的方嬤嬤時,前面加個大字)便沒給芍藥安排差事。
芍藥不知緣由,只當是周斯年特意交代。日日過得輕鬆愜意,她心裡熱切的歡喜之意就不曾冷過。
對著銅鏡細細地照著,芍藥小心翼翼地擦了香脂。纖細的脖頸瑩白漂亮,她手下輕了又輕,生怕給上頭摸出了印子來。
芍藥這人,是自小便最清楚自己長處在哪兒的。雖說容色比不得旁人嬌豔,但勝在於有一身細膩雪白的肌膚。
往年年歲小的時候,她也曾聽有家室的婆子說過葷話。什麼男人都愛女人一張漂亮的皮,皮越細膩越得人喜歡。自那以後,她便就更有意去保養。如今果不其然,整個府裡的丫頭,就是容色比她美的也沒誰能比得過她白嫩。
芍藥抹完了脖子,覺得還不夠。
她坐在梳妝檯錢,不知想到了什麼臉面上染了薄紅。
她咬唇看了那香脂半晌,終是含羞地拿起了那罐子,心怦怦跳地去了後面淨室。
……
周斯年確實在忙著,出去了三個月,他自家的事務被落下不少。
芍藥來敲門時,正好將將處理完。
周斯年皺了下眉,頭也沒抬:“何事?”
芍藥手裡端著親自做的湯水點心,盯著緊閉的書房門想推又不敢推。咬了咬下唇,她嬌嬌地喚了聲:“世子爺,芍藥給您送些湯水。”
周斯年近日來心情不愉,想也沒想便冷道:“不必,端走。”
直接被拒,連門都沒讓進。
芍藥的臉瞬間變得青白,很有些難堪的樣子。她握著托盤的手用力捏得發白,立在門邊又哪裡甘心就這麼走?
好不容易萬事俱備,怎麼能隨便就被打發了!
芍藥心一狠,不顧周斯年沒叫她進,兀自推開了門便踏了進去。
周斯年才一抬頭,芍藥已經端了托盤走到他書案跟前。
眉眼溫順地低垂著,芍藥將托盤放到書案上,用著當初在榕溪園陪著陳氏打趣自個兒孫兒的熟赧口氣道:“世子爺您再怎麼忙也不能不顧自己身子啊!這些湯水,奴婢都是用了好藥材熬出來,您且喝一盞也是好的。”
周斯年的臉,沉得滴水。
芍藥不敢抬頭看他,沒聽見他開口便只當周斯年正只顧著看她。於是,忙又撩開了耳側的碎髮,將白皙的脖頸展露出來。確切感受到對方視線落到她臉上,芍藥的心跳得又快了些。
纖纖玉手揭開盅罩子,姿態嫻雅地盛了一小碗,推往周斯年跟前。
周斯年冷冷地盯著芍藥,眼裡的不耐之色已然化成實質。
書房內,一片沉寂。
這般,芍藥終於察覺到不對勁。大著膽子偷偷瞄了眼周斯年,對上他冰冷視線的霎時間,便軟了膝蓋。
噗通一下,跪在了周斯年的腳下。
芍藥的心跳的快飛出來,這次不是羞得,而是嚇得。
她抓著周斯年下襬的一角,急急辯解道:“世子爺,芍藥知錯了,求您別怪罪!芍藥是受老夫人之命,並非有意冒犯您。老夫人著急,您心裡也清楚。她命芍藥不管用什麼法子,務必叫您收下芍藥……“
芍藥說話又急又可憐,語無倫次的,偏偏字字句句將事兒往陳氏身上推。她歪在地上,滿腹真心地在訴說自己的不得已。
周斯年冷冷俯視著她,沒說話。
芍藥說半天沒得到回應,不敢輕舉妄動便只能可憐兮兮地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