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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著咱們。我們沒勸,長輩那頭勸了不少。老二吧也煩人……我看他跟周氏怪像的,做啥事兒都要猶豫半天,起先不肯休,後來我看著是讓爹孃說動了,又拉不下臉來改口,半推半就讓爹拽著摁下手印去的。”
“我本來不想說這麼難聽的話,周家在那頭罵,說人家兩口子情深意重當爹孃的非要把人打散,說咱爹孃心狠。可你想想,姓周的不搞事誰會休她?要程家貴真真鐵了心要跟她過,誰能替他寫這個休書?誰又能逼他摁這個手印?咱爹把屎盆子全扛下來了,都說程家貴重情義,當爹的棒打鴛鴦。”
劉氏一口氣說下來,程家興還意外了,沒料到在除了錢以外的事情上她還有靈光的時候。
程家興意外得太明顯,劉氏老臉一紅,說:“這個話也不是我說的,剛才鬧完之後我跟大伯母一道走,大伯母說可憐天下父母心,咱爹孃為了二弟啥都做了。”
劉氏原先沒想這麼多,就只是痛快了一把,還是聽大伯母舉了個其實不太合適的例子,說假如是何嬌杏一直沒生兒子,家裡要程家興休了這媳婦兒另娶,他會不會休?
別說休,誰敢提一句恐怕都是捱打的命。
想想前頭小冬菇出生,村裡人是什麼反應,程家興是怎麼回敬他們的。再看看程家貴,他到底是底虛不敢當真為媳婦兒跟大家夥兒撕破臉,當爹的也看出來,就拽著他把手印摁了。這樣一來,周氏要恨也是恨到當爹孃的頭上,恨不到程家貴,她只覺得都是被逼的。
做大伯母的也給劉棗花提了個醒,她倒是沒直接點著名說,只道當媳婦的永遠要知道家裡人的底線在哪兒,什麼事能忍,什麼忍不了。
這回的事,往小裡說是一時鬼迷了心竅,中了外面人的圈套。
往大了說,就是隻管我發財不管別人死活,我有錢拿,害他一個買賣有什麼?反正她本事那麼大,字糖買賣垮了還能做別的去啊。
真要是記人恩情並且把兄弟揣心上的怎麼會想著我說幾句沒有什麼?正常人不該反過來告訴兄弟有人在使壞讓兄弟家當心一些?
說她根子壞了,就壞在這裡,她是這個想法,這種事有一回就能有二回。這回沒釀成災禍,還留著她等下回闖出禍來害了人再休嗎?
要是做兒子的心眼歪了,爹孃會想想怎麼把人引回正道,教導媳婦兒卻不是公婆的責任,說到底是孃家沒教好自己不學好。
周氏被休出門,借這個事,大伯母還替黃氏敲打了她另一個媳婦兒,今兒個發生的事情太多劉氏實在憋不住,想著正好三房這頭不太清楚後來的事,就來找何嬌杏嘮嘮。
何嬌杏邊吃邊聽,等劉棗花說完一個段落才道:“家裡幾個爺們裡頭,我家這個跟四兄弟像,他倆主意大,大哥和二哥就要猶豫一些。料想二哥並不是怕誰記恨,就是兩頭都放不下吧。一日夫妻百日恩,他既不忍心把媳婦兒休出門,也怕傷了爹孃兄弟的心,在衝突起來的時候,夾在中間的就是裡外不是人。”
“弟妹你還理解他來?”
何嬌杏託著腮幫子說:“能理解啊,不接受罷了。我跟家興哥說過,二哥休不休妻看他決斷,咱們萬萬管不著的,可他要是真覺得湊合著也能過,最後把人留了下來,站我們的立場總得防備起來,以避免這回的事情再度發生。”
劉棗花走的時候還在喃喃自語,那爹孃也沒說錯啊。
後面兩天劉棗花又過來了幾趟,她給何嬌杏帶來不少訊息。
聽說周氏回去還跟周大虎婆娘鬧了一場,本來孃家就不太能容她,她氣瘋了又把孃家大伯母得罪得死死的。周大虎婆娘當場翻了舊賬,說她就行德行差,留不得。
本來說要請家法把她處置了,用以保全家裡其他女兒的名聲,周氏她爹孃狠不下心,最終把人保了下來。
人是保住了,周家卻不同意收容她,生怕留著人還要生事端,合計找個下家再嫁她一回。
要說這種因為沒生出兒子以及德行有虧被休的,要再嫁難。
可要是不挑,也能找著人接手。
跟著就有媒人過來,提了兩三個人,都說無所謂她會不會生也不介意她幹那些事。為啥呢?本身就是鰥寡孤獨廢還挑這個?周家的知道再嫁就沒有好的可挑,只得從矮子裡頭拔高個,最後選了清水鎮上一家,那家條件倒不差,家裡三個兒子都成年了,全在掙錢,還有兩個嫁出去的閨女……說給周氏的當然不是幾個精幹兒子,是那家的爹。
幾個兒子看當爹的孤獨可憐,商量之後就想找個人來伺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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