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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爺跟紅菱姑娘去了城外莊子裡,沒在伯府裡,當時,夫人聽說夷人打來,拿了值錢東西,帶著兩個丫鬟正跑到前院,正巧遇見我家主子,夫人問公子在哪裡?我家姑娘說……。”
冬梅偷眼瞅瞅主子,寧氏道;“說什麼,你這丫鬟吞吞吐吐,這裡是三姑娘的孃家,都是自己人,不用隱瞞,知道事情真相,才能拿主意。”
冬梅眼睛漂著主子,“我家姑娘說……說公子在京城南門等……後來,夫人帶著丫鬟奔南門去了。”
眾人都看著三姑娘傅書嵐,傅書嵐心虛,目光躲閃,“我跟我婆婆平常不睦,我不想跟她一起走,才說了個謊。
眾人大致明白了怎麼回事,前面這個丫鬟說的是事實,傅書嵐騙她婆婆去了南門,但細一琢磨,就有些不對勁,伯府的別院靠近京城南門,常懷玉一定派人打探南門逃難人多,堵塞住,車轎無法通行,是以讓妻子回伯府等,伯府離南門遠,如果常懷玉當時想走南門,應該派人通知母親來別院匯合,不是才捨近求遠回伯府,情況傅書嵐應該知道得很清楚,屋裡的人都不傻,大都參透了其中的玄機。
傅老太太冷冷地道;“後來你婆婆死了,她身邊的丫鬟卻逃出一條命,找回伯府,當著你公公和丈夫揭穿你,你丈夫才把你休了,我說的是嗎?”
傅書嵐低頭,沒吱聲,當時,兵荒馬亂,夷人破城之日,她哪裡能想到她婆婆的丫鬟還能活命,往南跑的人多半在劫難逃,她當時看見她婆婆,一時義憤,想起婆媳紛爭,被趕出伯府,沒多想,把她引去南門。
當傅書嵐最初擔驚受怕,怕事情敗露,過了這麼久,以後沒事了,高枕無憂時,婆母的丫鬟卻找回來,揭穿了她,常懷玉即便在偏袒媳婦,聽聞媳婦害死母親,容不下她。
傅老太太一眼都不想看她,這個三姑娘可是讓她寒透了心,當初跟二姑娘搶夫婿,嫡母死了,來孃家大鬧一場,之後就跟孃家斷了關係,過年都沒回孃家,以為自此可以不用依靠孃家,沒想到,惡人自有惡報,
傅老太太淡淡地道;“我傅家沒有你這樣的孫女,你當初有膽量做下傷天害理的事,現在卻沒膽量承擔,你不是手頭上有嫁妝嗎?你好自為之,我傅家不能容留你。”
傅老太太知道三姑娘被休回孃家,連裝嫁妝的馬車都沒讓卸,又吩咐道;“都聽好了,以後傅家沒什麼三姑娘,權當三姑娘死了。”
傅老太太把話說絕,傅書嵐瞅瞅屋裡傅家人,沒有人替她說話,自知孃家不容身,當下,賭氣帶著兩個丫鬟和嫁妝走了。
傅書言跟傅書錦從老太太房中出來,傅書錦道:“真沒想到三姐姐心腸這麼歹毒,婆媳有矛盾,也不能害人。”
傅書言道;“娶妻不賢,家門不幸,伯府總算嚐到苦頭了,當初若是娶了二姐姐……”說到這,突然打住。
自從上次街上遇見二姐傅書毓,傅家派人尋找,貼出尋人的告示,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令人費解。
京城南門大街,安親王府四周把守森嚴,閒雜人等從此處經過都要繞道,東宮人等在此軟禁,不得踏出府門半步,否則以死罪論處。
傅書言挎著藥箱跟在太醫院女醫身後,緊張得手心出了一層細汗,餘光瞥見王府朱漆大門上的小門吱嘎開了,守衛計程車兵估計得了高璟的命令,沒有盤查,放兩個人進去。
傅書言邁進門檻,方微微抬起頭,安親王府她曾跟母親來過,冬季荒涼而蕭瑟,景物依舊,物是人非。
一個太監領著二人沿著青石板甬路,進了內宅,傅書言記得太子妃文氏曾經住過的寢宮,此刻正是往哪裡走。
一路沒人說話,那個太監只顧帶路,沒有多餘的話,傅書言常去東宮,但這個太監面生,她沒見過。
進了太子妃寢殿,傅書言每往裡走一步,心跳如擂鼓,一想快見到高昀,她緊張不安。
繞過蘇繡富貴牡丹屏風,傅書言餘光掃過寢殿,驀然看見高昀立在床榻前,高昀的目光落在前頭走的女醫身上,大概母親病重,沒注意女醫身後的傅書言,以為是前日的八姑娘傅書錦,姊妹倆身形相似。
走到近前,傅書言隨著女醫行禮,宮女把帳子朝兩旁掛起,傅書言垂眸,瞥見床上躺著太子妃文氏,只見文氏面色通紅,闔眼,呼吸氣重,女醫上前診病。
沒有女醫擋著,傅書言離高昀站的地方很近,傅書言微微抬頭,高昀看向帳子裡的母親,恍若有感知,朝傅書言看了一眼,這一眼,立刻定住,他震驚似不敢相信張了張嘴,傅書言從口型判斷,他叫的是言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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