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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璟對著這張墨畫般清絕的臉,湧起多少次念頭,就多少次被強制壓下去,傅書言鼻息輕淺,大氣都不敢喘,小臉繃緊,一雙琉璃珠,掩飾不住的恐慌。
他湊近她,溫熱的氣息,吹拂她臉上,一陣癢麻,“放鬆,別緊張。”
語調低沉闇昧,近在咫尺,傅書言掉過臉,避開他。
高璟一把握住她的頭,板過她的臉,迫她面對他,揶揄道:,“你昨晚可不是這樣!”
傅書言滿頰紅暈,囁嚅,“我昨晚暈了,不知道是世子爺。”
高璟深若寒潭的眸,盯著她,“你以為是誰?是高昀嗎?”
傅書言咬唇,不答,垂眸不看他。
高璟放開手,眼底一抹不被人看到的失落。
傅書言趁隙從他身邊溜過去,一路疾走,頭也不回,生怕那人追上來,直走出過道門,看見有丫鬟經過,心稍定。
高璟一直站在夾道里,望著少女慌張離去的背影,心裡竟不是滋味,他就那麼讓她討厭,京城名門閨秀對他趨之若鶩,他不屑於顧,她卻對他噤若寒蟬,唯恐避之不及。
傅書言次日早早起了,她房中現在就剩下兩個貼身大丫鬟和兩個粗使小丫鬟,月桂和知兒忙著裝點心,帶水,書包,文具等,一陣忙亂。
傅書言到學裡,時辰還早,過一會,施玉嬌進來,後面跟著兩個丫鬟,提著攢盒,細瓷水罐,書包,衣物。
施玉嬌看見她,不鹹不淡問了聲,“傅書言,你早。”
傅書言回道;“施姑娘也挺早。”
隨後,容華郡主高敏和福昌縣主孫蕙一同進來,容華郡主破例今日沒遲到。
修寧公主隨後來了,修寧公主現在稱呼修寧長公主,後宮嬪妃都長了一輩,封為太妃太嬪,先皇晏駕,沒有子嗣的低等妃嬪和宮女陪葬三十人,其中有跟高辰生母不對付的宮妃,也混雜在其中,做了殉葬品。
修寧長公主看見傅書言很高興,趁著教絲繡的蘇師傅沒來,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修寧公主低聲道;“聽說了嗎?壽康長公主的駙馬,被夷人掠去了,壽康長公主守活寡,想改嫁,駙馬沒死,不改嫁,裴駙馬看樣這輩子都回不來了。”
傅書言道:“夷人抓裴駙馬回去做什麼?”
修寧長公主道:“夷人來了一趟中原,發現中原文化博大精深,斡爾汗崇尚中原文化,抓回裴駙馬當老師。”
傅書言暗想,裴駙馬去夷人哪裡,做夷人大汗的老師,夷人重師傅,受到禮遇和尊重,做壽康長公主的駙馬,日子不比在夷人哪裡好過,聽裴文燕說,壽康長公主驕橫跋扈,不把夫婿和婆家放在眼裡,恣意橫行,公婆忍氣吞聲,尚公主表面風光榮耀,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傅書言跟修寧長公主說話,耳朵裡飄入,施玉嬌和容華郡主高敏的說話聲,施玉嬌好像問容華郡主的哥哥高璟,打聽高璟,福昌縣主孫蕙離著不遠聽見,不屑地撇撇嘴。
高璟在前不久榮親王起兵,攻打京城,充當先鋒,驍勇善戰,文韜武略,在皇孫輩中嶄露頭角,成為京城一干名媛的如意郎君人選。
傅書言聽容華郡主高敏道;“給我哥提親的人踩破了門檻,我父母親拿不定主意,要問我哥的意思。”
施玉嬌心裡嫉妒,略急的語氣道:“那你哥相中了哪家的姑娘?”
容華郡主高敏搖頭,“我哥這個人平常不怎麼說話,心裡想什麼沒人猜得透,就連我母親都不知道我哥是怎麼想的。”
施尚書曾有意把女兒施玉嬌嫁到榮親王府,言語試探過榮親王,榮親王直打哈哈,揣著明白裝糊塗,沒答應也沒拒絕,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蘇師傅到了,看見女學生越來越少,感慨,生出劫後餘生之感。
傅書言散學後,回國公府的路上,想著巧遇二姐姐的那條街道,命轎伕仍然從昨日的路線走,轎子來到二姐姐轎子消失的岔路口,傅書言命小轎停在一旁,她坐在轎子裡,朝外看,路上行人,沒人注意靠在道邊上的小轎,傅書言在此處等有一個時辰,看著過往行人,黃昏收工回家,腳步匆匆往家趕。
傅書言沒看到昨日那頂素轎,失望,吩咐起轎回府。
傅書言回府時,天已黑了。
三房裡,傅鴻跟杜氏對坐說話,傅鴻道;“言兒跟昀皇孫的婚事黃了,你替她張羅張羅,轉念言兒十四歲了。”
杜氏道;“老爺,既然跟東宮的婚事了了,不如跟衛府結親,廷昶回來了,對言兒一往情深,老爺改日探探衛侯爺的意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