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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遠琛聞言再無法冷靜,胸腔裡竄起難以壓下的怒火。他捏緊陸靖言的肩膀,指骨泛白:“你說你愛她,這就是你所謂的愛……”
顧遠琛的施力下,陸靖言的襯衫變得褶皺。映襯著他蒼白的面色,顯出幾分孤獨和狼狽。
陸靖言眉眼微垂,沒有說話。
“你這般狂妄,是不是從來沒有經歷過失去?陸靖言,是你自己選擇放棄她的。”顧遠琛說完,鬆開了他,抿著唇向門口走去。
陸靖言目光移到他身上,慢慢開口:“你去哪裡。”
顧遠琛背影淡漠,語氣決絕:“去找她。”
陸靖言疲倦地扯了扯領口,回到座位上。
電腦開著,泛出冷淡的光,螢幕上的對話方塊單調而蒼白。
“還沒找到麼?”
“已經在努力,陸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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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櫻花紛紛揚揚地落。
遲澄屁顛屁顛地跑到陸宅門口,卻看到陸靖言眼眶紅了整整一圈。
遲澄微怔,胖乎乎的手去拉陸靖言的小拇指:“爸爸,媽媽還沒回來嗎?”
對上遲澄純淨的眸光,陸靖言指尖冰涼。
他之前還在想,她會回來,以前的她是不是也可能會回來。後來他發現他錯了,他怎麼能那樣貪心。只要她能回來,哪怕不會笑,哪怕沒有情感,哪怕一輩子都牴觸他,只要她平安回來就好。可是她為什麼還沒回來,他快要沒信心了。
陸靖言眼眸黯淡,牽起遲澄的手,笑了笑:“很快了。”
遲澄仰起臉,對陸靖言說:“爸爸你還是別笑了,你的笑也太難看了。”再也不是該死的好看了。
陸靖言一愣。
“我開玩笑的,爸爸還多要笑笑。”遲澄不想讓陸靖言強顏歡笑,又不想讓他不開心。可是詞彙量受限,他不能很好地表達,只能揚起溫暖的笑容,“走了爸爸,文姨做了超級好吃的排骨,我們都在等你回來。”
飯桌上,遲澄熱情地給陸靖言夾菜:“這是糖醋排骨,這是紅燒排骨。爸爸,你是喜歡甜甜的排骨,還是鹹鹹的排骨?”
陸靖言目光落在別處,沒說話,遲澄愣了一下,用白生生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爸爸?”
陸靖言回過神:“嗯?”
遲澄笑著重複了一遍:“爸爸,你是喜歡甜甜的排骨,還是鹹鹹的排骨?”
陸靖言彎了彎唇角:“都喜歡。”
遲澄笑容燦爛:“那你就快點吃。”
陸靖言說:“好。”
十分鐘後,陸靖言回到書房工作。
遲澄看著對面碗裡堆積成山的排骨,無比惆悵:“哎……怎麼還沒我吃的多。”
文姨沉默地收拾碗筷,聽到遲澄的感嘆,柔聲對他說:“那澄澄多吃點。”
“文姨。”遲澄也對她笑,“爸爸好像不喜歡吃排骨,明天我們再換一個好不好。”
文姨心中酸澀:“好。”
沒有星光的夜晚,遲澄用小腦袋拱了拱陸靖言緊繃的身體:“我們都是男人,爸爸有什麼煩惱,其實可以告訴我的,我理解你。”
陸靖言揉了揉他的發,語氣平和:“怎麼會有煩惱。”
遲澄鼓起腮幫子,生氣地捶他:“陸靖言你真是個大騙子,是不是媽媽不回來了,你一直不告訴我?”
遲澄喊完,聲音綿軟下來:“爸爸放心,只要我跟在你身邊,媽媽就一定會回來。”
“誰讓我是她的小寶寶,是她最愛的人。她不會扔下我的,她會回來的。”
遲澄說著,有點想哭。他吸了吸鼻子,把眼淚憋了回去。他如果都不堅強,誰來保護爸爸?
給自己打完氣,遲澄趴在陸靖言胸膛上,張開雙臂抱住他:“爸爸,我給你溫暖。如果你想去找媽媽,你就去吧。我可以一個人在家裡,也會好好聽文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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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寰經歷車禍以後,變得安分守己,配合地接受所有治療。
程燁以為他歷經生死劫難終於轉性,欣慰不少,對程寰的看管就有所松怠。
卻沒想到程寰出現在病房的時間越來越少,後來再沒有回去過。等他意識到的時候,程寰已經不見蹤影。
此時不比平常,程寰身受重傷,距離出院還有至少三個月的時間,由不得他胡來。程燁氣得不輕,短短几日間,兩鬢的發全白了。
程燁眉梢擰緊,盤腿坐在客廳地上,面前擺放著寬闊的檀香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