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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的面板溼乎乎的, 沾著淚漬, 她心疼慘了。
遲澄也抬頭看遲櫻, 他抿著唇, 嘴角微微下撇。黑葡萄似的眼睛中蒙著水霧, 委屈又憤懣,忍著哭的模樣。
他仍緊緊地握著手機。話筒那端,陸靖言的聲音清晰,但明顯壓低:“會,你在家等我。”
遲澄認真地說,語氣有幾分決然的味道:“我等你,爸爸!”
然後,遲櫻聽見陸靖言極盡溫柔的聲線說道,“好,澄澄不哭。”
她想,聲音壓得這麼低,他可能是在開會吧。
國慶假期雖然還沒有結束,陸靖言已經投入到工作中去了。歐時集團旗下的大多數子公司在各自的領域內都是呼風喚雨的存在,規模龐大。很難想象,把它們管理得井井有條,需要怎樣的能力、魄力,還有時間。
陸靖言比平常人要繁忙得多,她理解。所以他肯犧牲時間陪伴遲澄,她很感動。
這樣說起來,陸靖言的性子遠沒有外界盛傳的,以及看起來的那麼薄涼清冷,也不如言情小說中的霸道總裁那樣霸道極端。他挺好的,紳士優雅,話少,做的事情卻多。
掛掉電話,遲澄用胖乎乎的小手胡亂地擦著眼淚,輕輕抽噎著,把手機還給了她。
然後,他彎下身子去撿躺在地上的道具,沉默地把折角展平。
…
陸靖言確實在開會。
不過他對身側的江崇道:“你幫我把會開完,我有事先離開。”
江崇見陸靖言面色瞬間沉下來,嚴肅著臉點頭應下,沒有多問。
陸靖言示意過後,會議室內落座的領導們紛紛頷首,奉承,流露在面上的只有敬畏之色。
他大步流星地離開。
正值國慶長假,不存在上下班高峰期的問題。但A市作為國內屈指可數的一線城市,任何時間段都人山人海,寸步難移。
去往城西的路上,會路過國際會展中心,今天恰逢三年一度的國際車展,場面相當盛大。
即使是A市最寬闊的中心大道,也被前往觀展的車輛堵得水洩不通。車鳴聲混響成一片,街道邊旗幟飄揚。
陸靖言坐在後座的位置,不時看向手錶。
幾日的相處下來,他知道遲澄是個懂事的孩子,遲櫻把他教育得很好。但剛剛遲澄哭了,同學們說他沒有爸爸。
想到自己四年之久的缺席,陸靖言感到心臟真實地疼痛了一下。他想立刻回到他們身邊,告訴他們,他會一直在。
司機焦頭爛額,卻也無計可施:“陸總,堵得太死了。”
陸靖言不會把外在原因遷怒於司機,他說道:“沒關係,儘快就好。”
天災人禍之外,人在堵車面前也同樣無能為力。
經久,賓利在車流中挪動了一寸。
已經從歐時大樓離開了一個半小時,哪怕沿途是刀山火海,都應該抵達城西了。
但車裡的他們望著眼前的車海一籌莫展。
陸靖言正打算打電話過去報個平安,遲櫻的號碼已經撥了過來。
是遲澄的聲音,他的情緒已經平靜了下來,哭腔褪去了,話語中帶著關切:“爸爸,你到哪裡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堵車很嚴重,澄澄要再等一會了。”
遲澄大方地說:“沒關係的,我是想告訴你,媽媽已經安慰好我了。總之爸爸你慢點來,一定要注意安全。”
不等陸靖言開口,遲澄又甜著嗓子道,“還有爸爸,工作辛苦了,我愛你。”
緊接著,他對著話筒飛吻了一個,傳來了一個彷彿帶著奶香味的啵唧。
陸靖言心中一暖:“我也愛你。”
司機聞聲驚訝地挑了挑眉,他好奇地瞥了一眼後視鏡,只見陸總眉眼中盡是溫和。
給陸氏當了七八年的司機,他到最近幾天才知道,陸總也有溫情的一面。
不過,陸靖言面容很快又凝肅下來。他問:“欺負你的同學叫什麼名字?”
遲澄想起那個同學還是很生氣,他有些憤憤地說:“唐——融——”
然後,遲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和陸靖言講了一遍。
陸靖言安慰過他,然後答應著遲澄的請求,說道:“讓媽媽把班主任的電話給我?”
遲澄語氣興奮起來:“你是要和李老師說嗎?爸爸。”
陸靖言嗯了一聲。
在小朋友心裡,班主任就是權力最大的人了,一手遮天。遲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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