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頁)
哪來那麼大臉?!”
他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原本低沉冷淡的嗓音在怒火值爆表的狀態下簡直像龍吟虎嘯一般,震得靈堂“嗡嗡”做響。司儀被他嚇了一跳,連律師都後退了一步。
“一千六百八十三萬!”周惟額頭青筋暴跳,咆哮道,“一千六百八十三萬換成黃金比他都重!這麼多錢誰愛還誰還,老子沒有!”氣咻咻在資料夾上踩了兩腳,瞪律師,“信用中心是不是腦子抽了?他這種人怎麼可能透支這麼多錢?”
“這個……我不太清楚。”律師被他渾身散發出的毀天滅地的恐怖氣息嚇得夠嗆,緊張道,“總之,周老先生讓我轉告你,你其實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你真正的父親另有其人,且身份非常非常特別,他臨死前把你的身世之謎寫了下來,封存在銀行保險櫃裡,您只有替他還清一千六百八十三萬信用卡透支額才能開啟。”
“我!不!需!要!”周惟一字一句吼道,口水噴了律師一臉,“我沒爹沒媽這二十多年也活下來了,還替他擦了半輩子的屁股!現在好不容他死了,我難道還要換根繩子來上吊嗎?我早受夠了!我不需要爹,甭管是真爹還是他這種渣爹!”
“周、周老先生說這件事對您來說非常重要。”律師往後閃了閃,掏出手帕擦臉,“他說您錯過這個真相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沒早點跟他斷絕父子關係!”周惟暴躁地打斷他的話,從兜裡掏出裝著爹的天鵝絨盒子往條案上一扔,“八箭八心?有他這種爹我簡直萬箭穿心!再見!”
暴走狀態的男青年騎著拉風的哈雷機車揚長而去。律師嘆了口氣,撿起地上的資料夾塞回公文包裡。司儀撿起骨灰盒上的天鵝絨盒子,困惑地看著周老先生的遺像,嘟噥:“不能夠啊,這長相,跟一個模子倒出來似的,怎麼可能不是親生的?難道是為了騙兒子給他還信用卡?”
這父子倆還真是……司儀不禁對周惟之前那反人類的態度產生了少許諒解,將盒子遞給律師:“這個骨灰鑽還是您替他保管吧,說不定他哪天還會去找您。”
律師苦笑:“但願吧。”
第2章 八箭八心老不修 EP02
黑色哈雷機車疾馳在山路上,周惟面無表情轉動把手,眼看著時速表一路從三十飆到七十,西北風刀子似的糊在臉上,心頭那把火總算慢慢平了下來。
鵝毛大雪撲在風鏡上,視野中一片蒼涼的白,恰如他此刻的心情——老傢伙終於死了,他以後再也不用擔心半夜被警察叫去問話,不用擔心高利貸的人來收賬,也不用擔心奇奇怪怪的女人找上門來非要給他當後媽了。
真是可喜可賀!
可是為什麼胸口堵得慌?
“去他媽的!”周惟覺得自己一定是被老傢伙搞出受虐症了,遇上死親爹這種喜大普奔的好事居然心裡有點難受,沒好氣地啐了一句,結果嘴一張就灌了一口雪沫子。
沁涼的雪水順著喉嚨滲下去,冷冰冰的,讓人想起淒涼的往事。
周惟一出生,他媽就跟人跑了,原因……沒有原因,離開周伊這種風一樣的男子,根本就不需要原因。
女友跑路之後,周伊作為男人的自尊心貌似受到了嚴重的打擊。為了洩憤,他在兒子面前對前女友展開了幾十年如一日的、驢頭不對馬嘴的吐槽,以至於此後很多年周惟幼小的心靈對親媽的唯一印象就是“薄情寡義的狐狸精”。
不過長大以後周惟倒覺得,也就只有“薄情寡義的狐狸精”才配得上週伊這種“放蕩不羈的老光棍”了,換個良家婦女,那簡直是造孽。
從小跟著放蕩不羈的老光棍,周惟的童年生活可想而知,記憶中兒時的他不是跟著周伊四處躲債,就是被高利貸和黑社會各種威脅,有一次甚至被非法乞討組織誘騙,蹲在人行天橋上當了幾個月丐幫三袋弟子。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八歲才有所改觀,那年周惟被國家福利署強制收養,送進福利學校接受義務教育。周伊因為撫養不善,被剝奪了監護權。福利學校還申請了禁制令,勒令他不許單獨接觸兒子。
託福利署的福,周惟過了十年安生日子,直到十八歲成年,禁制令失效,才再次見到了他妖孽的爹。
時隔多年,周伊倒是一點沒見老,風流倜儻依舊,當然,屁股後頭的爛賬也依舊。聽說兒子上了農科院,兼職還在野生動物保護中心打工,他可來了勁了,此後六年,周惟的同學、老師、同事、領導……統統被他借了個遍,欠條摞起來能有半尺高!
周惟那個糟心啊…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