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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證件後,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表填著。沐陽傾身往前看了看,女孩子正疾筆如飛地填寫身份證號,這時身後傳來一陣騷動,一對新人一前一後氣喘吁吁地走到他們身前,男的臉上突顯出焦急,比著手勢跟雲舫說:“對不起,我們只請了兩個小時的假,沒想到路上塞車,現在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能不能…”
雲舫有幾分不高興,本想拒絕的,但他似乎從那男人臉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躊躇了片刻,他拉著沐陽退了一步。
命運就是這樣巧合的,雲舫退這一步,足以令他後悔上一兩年。
沐陽離開的前一天,雲舫問她:若那天簽了字,你會跟我離婚麼?
沐陽考慮了一會兒說:當時不會,但會先同你分居,然後再考慮離婚的事。
雲舫就是失去了那麼一個緩衝的時間,同時也失去了挽回沐陽的機會。
插隊的那對新人填好表,對他們千恩萬謝地離開了。沐陽拿著表單,握筆的手頓時出了陣急汗,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往空格里填充,偶爾偏頭睨一眼雲舫,見他一臉沉著,心彷彿安定了些,又埋頭繼續寫。
填到一半時,她的手機響了,螢幕是個陌生的手機號,接起來後,彼端剛說了一個字,她險些尖叫出來。待到鎮靜了點兒,她才捂著嘴,發出聲音的同時,眼角也跟著滾落一串淚水。
“佳佳!”
“哧!”的一聲,雲舫用力過度劃破了紙。臉色十分難看地望著沐陽,不知怎的,他彷彿看不清她,他使勁地睜著眼睛,沐陽的面容卻越來越模糊,耳邊傳來她的聲音:“我們改天再來好不好?佳佳回濱海了,她回來了…”
她的聲音很激動,雲舫只覺得頭越來越重,昏昏沉沉地,他點了頭,任她拉著他跑到停車場。
路上,沐陽緊張地啃著手指,民政局到威尼斯酒店的車程只有十多分鐘,她的腦子卻運轉得比滾動的車輪還快,佳佳回來使得她幾個月懸掛的心終於放了下來,也就這麼會兒,她覺得把對佳佳一生的想念都聚在這麼一刻了。再者,她也隱隱地鬆了口氣,事實上,在婚姻登記處裡,她猶豫不決,加之她心下不安,慢吞吞地填著,佳佳回來,使她有了個名正言順的理由拖延,好給自己一個接受的緩衝期。
路佳瘦了許多,臉瘦了一圈兒,下巴更尖了,那雙吊梢眼尾翹到了突出眉骨上,原本就蒼白的臉上撲了粉,顯得更加的孱弱了。沐陽只看了她一眼,彷彿確定沒看錯人,便將她抱得緊緊的,嘴裡責怪道:“你去哪兒了?這幾個月擔心死我了,怎麼不打個電話?為什麼跟我也不聯絡?”
路佳拍著她的背,斜挑起眉角望著坐在對面的雲舫,輕聲對沐陽說:“沒事兒,我就是任性地想離開一段時間,冷靜冷靜,當然也不想跟任何人聯絡。”
她的話說完,雲舫的雙肩明顯地鬆懈下來,路佳牽起嘴角,露出一個惡意的笑。而淚眼漣漣的沐陽聽了卻很生氣,她覺得這樣的解釋根本不合理,礙於佳佳剛回來,她不好追問,只好道:“那你告訴我,這幾個月你去哪兒了?”
路佳的眼睛仍是望著雲舫,話中有話地說:“不固定的,反正哪兒有誘惑,我就去哪兒。”
沐陽擦了眼淚,才記起雲舫來,跟路佳道:“我剛剛在民政局填表,只填到一半,接到你的電話就跑來了。”
“哦?要結婚了?”路佳面色詫異地問。
“是啊,她家裡已經在準備婚宴了。”雲舫一句話接過來,甩給路佳一個無所謂的眼神後又道:“沐陽昨天還說,要是你在就好了,我看啦,若是你不回來,她這婚也無心結了。”
“是嘛?看來,我還真是個重要的人吶。”
他們你來我往,沐陽聽著這些淺顯易懂的這些話,心裡納悶兒地覺得他們似乎都怪腔怪調的,但有什麼理由,使得兩個本就不熟,許久不見面的人怪腔怪調呢?
“我只在濱海待一個月,下個月回武漢上班。”路佳語氣倦怠地說。
沐陽瞠目地望著她,不待她開口問,路佳便自動自發地解釋了:“我跟他的關係是怎麼也逃避不了的,其實想透徹了也沒什麼,還不是和小時候一樣?”
沐陽一逕地沉默,片刻後抬頭道:“你住在酒店裡嗎?”
路佳攤手聳聳肩說:“還能住哪裡?原來的公寓已經退掉了。”
“住我們家吧,反正有空房間,我還可以給你做飯吃。”
沐陽說完,雲舫手裡的水杯輕輕晃了晃,很快臉色又如初般鎮定,他也笑著道:“是啊,你一個女孩子,還是別住酒店了,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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