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第3/4 頁)
爸點點頭:“嗯,那小子沒要你送他什麼東西?”
我搖搖頭:“爸,我連住院費都快交不起了,他要是要東西,我就只好不要這工作了。”
於是,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我爸滿臉的褶子都笑開了:“沒事沒事,既然你決定上班了,還能憑本事被錄用,爸很高興。住院費什麼的爸爸給你付。”
我鬆了一口氣,看來我爸今天不是來砸場子的——或者說,他今天不是以給我添堵為目的而出現的。
我爸簡直就應該去演《還珠格格》裡頭那皇阿瑪,論喜怒無常,論吹鬍子瞪眼,張鐵林哪裡是他對手啊。
但是,我放鬆得太早了,我爸那張笑盈盈的臉,向向日葵一樣轉向易玄的時候,就瞬間又被厚厚的冰給封凍住了。
易玄似乎想後退,但是,他還是勇敢地站在原地沒有動。
“你叫易玄啊?”我爸的聲音還帶著笑,但配上他那鷹一樣的眼神,怎麼都有點座山雕的感覺
易玄點頭,臉上也掛了點“臣惶恐”的微笑。
“哦,你和嬈之是怎麼回事啊?”
易玄撓了撓頭,向我拋來一個求援的眼神,但我扭過了頭去,假裝沒看到。我又不傻,主動找我爸談心這種事,當然是能少幹就少幹,能不幹最最好了。
於是,這孩子只好一個人去挑戰我爸。如果他是王子,他一定更希望得到我爸和噴火恐龍二選一的機會,至少噴火恐龍不會巧妙地將他和狗等同起來——顧春實才在這個坑裡摔了個半死,而有句古話叫前車之覆後車之鑑。
但是,他不會有這個機會選擇了。
“嗯?”我爸見他久久不言,居然笑得更開心了,看起來像一朵老紅花:“聽說你們”
“”易玄深吸了一口氣,決然地打斷了我爸的話:“我我會對她負責的。”
我原本正偷看我爸有戲的神情,在聽到這句話之後卻只能在巨大的打擊下緩緩轉過腦袋,呆滯望著那個一臉堅定的傢伙。
他是瘋了還是傻了?誰要他負責了?我和他沒有關係啊!
可是在我抗議之前,我爸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夥子很有承擔嘛。沒事,叔也不為難你,這都是緣分”
易玄站得筆直,像是一棵木然地面對著即將到來的聖誕節的雪松
“嬈之,我去和醫生聊聊你的情況啊。”我爸似乎滿足了他所有的願望,笑得特燦爛:“你們玩,你們年輕人接著聊。”
隨著那扇門的扣合,我一聲尖叫:“言琳!你幹嗎把我爸弄來!”
言琳似乎沒想到我的反應會這麼劇烈:“不挺好的嗎?父女和好,經濟危機解決,夫妻團圓,馬上就該有丫鬟上來拉全劇終的大幕了,這”
“這什麼!”我急得快哭了:“易玄,還有你!你說什麼負責啊!誰要你負責啊!”
易玄皺眉了,言琳卻直接走過來摸我額頭:“你又不是開放性骨折,不可能感染髮燒說胡話吧?鄭嬈之,你瘋了嗎?”
“我好著呢我沒瘋,”我恨不得照著她那凝霜固雪的手腕咣噹咬一口:“你在想什麼呀?你把我爸找來是什麼目的?”
“第一,來付住院費;第二,來和你和好;第三,撮合你們倆。”她乾淨利落:“就這三個目的,都達到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臉得意的女人,恍然大悟——我表示我要和過去決裂的那場演說,她根本不在場,所以她還以為她在幫我呢。
所以,於是,那麼,現在我該怎麼辦?我像是一個好不容易爬上岸的溺水者,又被圍觀群眾一腳踢回海里,除了恐懼,還有更多更多的茫然。
一瞬間,病房裡難得的靜下來了。
從我摔傷住院開始,只要我醒著,這裡就像是菜市場一樣,紛紛擾擾地上演著無數好戲。現在好不容易安靜了,我卻覺得更大的風暴在醞釀當中——這確定不是空穴來風,看看言琳那慢慢死在臉上的笑容吧。
從前,如果我看到言琳這樣的表情,一定會覺得很害怕。在我心裡她就是一個永遠都能以紅日般噴薄的豪情搞定一切麻煩的女俠,而只要她冷靜甚至呆滯下來,肯定沒好事,並且還不是一般意義上丟錢包踩狗屎那樣的“沒好事”。
但是現在,我完全感覺不到怕了,只覺得心慌。慌到我都忘了,在我們兩個呆滯互望的女人之外,這個病房裡還有一個人,易玄。
不過易玄自己是不會忘記自己的,並且,他應該很想以某種方式來提醒我們他的存在。於是他輕輕地咳嗽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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