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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雲喊他名字的那瞬,我繃緊的全身一顫,仿似不能呼吸。
傅昱手頭的短笛換成一柄銀色的利劍,一襲醒目的白衣在漫漫黃沙中愈顯清揚卓越,面若桃花,神采不凡,眉眼間隱約流露著淡淡的溫潤笑意。
若說耶律弘雲善扮紅裝,柔若無骨,嫵媚撩人,像是妖冶的花,那傅昱就是月牙兒一般的人物。在遇上他以前,我素來不知原來世間還有人擁有如白月光一般皎潔的笑容。他往場中一站,那股閒適淡然,竟感染得連這沙場都好似突然有了風情。然而他手中的長劍一旦去了劍鞘,揮舞起來便氣勢如虹。
我這才想起耶律弘雲並沒有帶著武器。
身旁適時遞來一柄彎刀,我怔了怔,岳飛道:“以彎刀對付長劍方才遊刃有餘。”
我拾來彎刀,重新看向場中時,卻見耶律弘雲一邊避開傅昱的長劍所向,一邊從腰間抽出一條任性極好的腰帶。這本是軍中將士的鎧甲上都沒有的,不想耶律弘雲在甲衣外添上一條鑲著甲片的腰帶,難怪他有恃無恐。
但他的武器實在太過狠戾,我每每看得心驚肉跳,猶如惡毒的長蛇,只是尾尖掃過一下,傅昱胸前的衣襟便撕裂了一條。
“啊——”我沒來由地發出疾呼。
場中耶律弘雲的身形頓了一頓,傅昱頓時佔了上風,青龍劍的劍刃熠熠生光。
傅昱和耶律弘雲二人的功力大概是旗鼓相當,如此這般打得是難分難捨,數十招拆下來後,耶律弘雲腰帶上的甲片被傅昱的長劍一片片挑出來打落在地。到最後,耶律弘雲的腰帶果然與尋常布條無異,殺傷力驟減。
傅昱好似天生有這樣一種本事,便是不能贏你,也不會讓你從中得了半點好處去。
我身側的手漸漸捏成拳。
傅昱他怎麼可以,在此時此刻還用那麼閒適淡然的神情與我們對著幹。
難道他顧不得身敗名裂,也顧不上傅府所有人的性命了?通敵叛國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為著他所謂情非得已的理由,竟然能做到如斯地步?然而再看他從容鎮定的神情,哪像是被逼迫的模樣?
我有時這樣想,傅昱如果當真敢公然叛國,那他對我說的那些話究竟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他與我在一處時不經意流露出的柔情又是真是假。
錚然一聲,耶律弘雲手中的腰帶被劈成兩段,他跌跌撞撞地後退幾步才穩住身形。同一時間,我看準時機,喊了一聲,將彎刀丟出去。耶律弘雲騰空輕揚,正好接住,細笑道:“謝了。”
然而我是笑不出來的。
他這一轉身,我方看見他胸前漾開的紅點。儘管有甲衣,卻依然擋不住傅昱削鐵如泥的青龍劍。
我怔道:“嶽將軍對這一回合是何看法?”
岳飛沉默了半晌,忽道:“那人和耶律弘雲是舊識?”
我詫異問:“將軍如何知道?”
“我觀對方劍招雖狠,但招招尚留有餘地。”岳飛沉沉的聲音繼續分析著,“耶律弘雲空有一股蠻力沒有加以善用,看起來彎刀不適合他。”
我訝然:“那該如何是好?難道真沒有挽救的辦法?”
這時候本來停了的秋雨突然越下越大,竟然變本加厲得大如瓢潑。
岳飛原本炯然的眸光淡淡斂去,右手一揮,自有人遞上一支弓。
我疑惑地望著他:“將軍這是要做何用?”
他沉□,拉弓上箭,動作一氣呵成,淡淡道:“這是貫耳箭。”
我點頭表示知情,那支箭的縫刃很細極長,可以穿過環甲間的縫隙,縱然耶律弘雲穿著甲衣,也一樣防不住貫耳箭:“將軍為何故意要這麼做?”
“時機到了。”
我正不解,岳飛右手一鬆,貫耳箭勢如破竹,戾喝著一直朝場中射去,我驚詫地叫了一聲:“華沐!”
早該想到,岳飛要射的是他,是傅昱。
面臨一邊是國土山河任人殘踏,一邊是屈腰做小人,這般緊要的關頭,莫說是暗中射他人一箭,就是開啟城門一擁而上對付敵人,也不失為一種豪邁氣結。
我無力阻止岳飛,更不會覺得這麼做失去英雄的胸襟。他此舉不是因為小我的生死存亡,在我們身後站著千千萬萬的將士,每一個人都有求生的意識。這是戰場不是競技場,戰爭顯得更殘酷,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站在這裡的人,每一個都不求過程只求結果。
但縱使耶律弘雲身上的甲衣也奈何不了貫耳箭,何況傅昱只著了一件如此的單薄的白衣。
他旋身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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