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蹤其實是潛入金兵營中做了不少佈防的。
難怪過了洪水暴發的時節,看著一直很牢固的北水防固,偏偏在此時坍塌了。
我慌忙地起身探頭一看,城下雨水積累過多,將北門沿河附近地勢較低的地方都淹沒了。
此時九爺和一些將士們在商討著什麼,他轉身看了一眼勢氣洶洶的水勢,微微頷首。看他的神情竟絲毫沒有詫異。這場秋雨說來就來說大就大,幸而關上了城門,不然洶湧而來的水一定迅速淹沒這片小山坳。
我知道九爺自幼熟讀兵法,而為了大局他有舍有得,這些統統都可以理解,但我不知他何時能預料到天象變化。
遠遠地看見北水決堤,沖垮金人鑄造的高牆。一時間,金人亂作一團,呼嚎著四處奔走。
這金人修築的高牆與澶州城門內的我們能遙遙相望相互對峙,據說當時金人氣焰囂張廢了不少人力物力,如今受不住洪水的洶勢,已經倒塌一大片。
直到雨水漸止,我跑到城門上,從這望去,金人的陣營唯有塔樓孤零零地屹立在那處。暴雨打落了一串紅,看著敗落的花,我感覺胸口隱隱泛出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是因為嘆息花敗落了,亦或是因為沒有見到那抹俊逸的身影。
方才那一聲爆破,讓我腦中嗡嗡地響,閉上眼,腦海忽然閃過一個陌生卻真實的畫面。
那年,草長鶯飛二月天,我倒在樹旁,有一個周身清冷的少年站在跟前,朝我伸出手來:“原先是我不對,我來是謝謝你喜歡我。”
他身後是紛紛揚揚飄舞的桃花,和一抹絢爛的霞光。
我一驚,倏然睜眼。
對面的塔樓依舊是長滿了被暴雨打落的一串紅的塔樓。紅綠之間,不見人的身影。
我怔然在原地,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閃出這麼一幅畫面。在我十六年的記憶中,從沒有存在的痕跡。我不禁懷疑,這是我從前看見的?還是親身經歷的?可是他們那麼真實,我甚至預料到下一瞬那人手心裡暖暖的溫度。
“楊末。”
我嚇了一跳,自來到兵營,很久沒有聽人連名帶姓喚我了。
但見是九爺一人。
他負手走到跟前,幽深的目光打量著我,看得我直把頭往下低,卻忽略不了身上在他目光的注視下越漸泛寒。
我輕道:“九爺。”
他半晌不語,目光卻緩緩移開了。他望向對面的塔樓,久到我以為他真沒話跟我說的時候,他忽然說:“你心裡可是在怨我?”
我怔了下,九爺還在意我是否怨他麼?想著,只管如實道:“九爺說的話,小末不懂,也不敢。”
“你也看見了,如果當時不關上城門,後面洪水氾濫,金人不一定會有太大損失,而我們在山坳之地卻一定是全軍覆沒的。”
我眨了眨眼,略過眼前耶律弘雲臨走時對我露出的那副責難表情,但覺胸口泛酸,顫聲道:“九爺所言極是,但楊末仍有一言想請教九爺。”
他目不斜視,只淡淡道:“你說。”
“楊末親身帶耶律弘雲等來兵營投誠九爺,這以後,九爺可有真心將他們當成是麾下的將士?”
他神情淡漠如常,緊了緊背後的手,語氣中有絲不悅:“楊末,你生性純良,鮮少見過世外人心。許多事,都是你不明白的。即使你我將他當成自己人,他又何曾拿出過真心?”
“遼滅,天祚帝被降為海濱王,耶律弘雲身為契丹皇室後裔竟然能逃過此中一劫,這已經很讓人生疑了,偏偏他還在我中原以經營客棧為生,實則男扮女裝跟何祺等官員交往甚密。這是疑點二,他若是想擊敗金人,大可從一開始就假意與金人投誠,那豈不是一勞永逸?”
我被九爺質問得無話可說。
縱然我願意相信耶律弘雲不是九爺口中的那種人,但卻苦於沒有辦法反駁。
現下想來,我對耶律弘雲根本不如自己想的那麼瞭解他,但跟他的相處了那麼久,竟然從一開的充滿敵意一點點毫無保留,甚至,會因為他開始懷疑九爺的用心。
我搖了搖頭,一時竟只感覺全身疲憊:“九爺教訓的是,楊末先退下了。”
九爺,耶律弘雲,傅昱我身邊遇到的這些人究竟都各自懷著什麼樣的心思。
曾經岳飛朝傅昱射出那一箭的時候,我沒有理解,現在想來岳飛對國對民一片忠誠,哪怕是至此金人會對他一片謾罵,遭人非議。
其實與岳飛這般心思耿直的人相處才不會累,而我以前沒有,在參與到九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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