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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關係,我在寫信,讓她幫著磨墨吧。”
於是,我頭一次留在房內聽他們商議國事。大致是說陳冕已經撤掉城門守衛,因為與金國戰事吃緊,斡離不,完顏宗望親自率領五萬鐵騎從幽州一路南下,勢如破竹,如今兵臨澶州城下,陳冕作為大宋戰功顯赫的武將,不得不領命帶兵出征。
但這並不代表,九爺能就此避過去金國為質。因為,皇后以觀賞後宮花卉為由,一早命人將嘉國夫人召進宮。許鳴嘆道:“皇上以康王府上下上百餘人命做賭注,就賭王爺你不會棄他們於不顧。”
九爺執筆的手一滯,深黑的墨汁下滴,墨跡漸漸擴大,堪堪把“茶花”二字染透了。
“那依照當前的形勢看,先生有何良策?”
許鳴把包裹往桌上一放,散開的裹布下,有一個鑲金的圓筒錦盒,上面的花紋非常漂亮,卻也很少見,像是北疆部族才有的紋飾:“這裡面的東西我也看了。”
“如果那人可信,王爺也有把握控制他的話,我以為此時不作他法,萬不得已之時,唯有”他面露沉重之色,緩緩吐出兩個字,“逼宮。”
“啊——”我捂嘴大驚。惶恐地看著說出這麼大逆不道話的許鳴。他是我的授業恩師啊,教我禮儀文化,教我精忠報國的恩師,他怎麼會說出與平日教我的東西如此違背的話來。我吸口氣,望向九爺,沒見他與往常有絲毫異色。
靜默良久,九爺神情凝重地將家書撕了,面無表情道:“先生說的不錯。”
我氣息混亂,急叫:“九爺,三思!”
他站起身,安撫性質地揉了揉我的額髮:“你放心,現在還不是萬不得已的時候。”
我額冒細汗,屏氣平復心情,問:“那,現在是什麼情形?”
他如常地笑了笑,而我卻分明覺得那笑意卻未達眼底:“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什麼意思?”我聽不懂,心裡慌張,急於想要一個安定的答案,一個怎樣做,九爺才不需要冒那樣大的危險也可以安然度過這一劫的答案。
“陳冕剛領了旨還未出城,他是一員老將,我信得過他。如果他親自來,我或許能答應去金國走一趟。”他眼神堅定,音色淡然地說完,便若無其事地拉開椅子坐下,提筷用粥。
我焦切地望向許鳴,期望他能改變九爺的想法,但他眸光黯了黯,接著像抱定很大的決心般退開一步,躬身作輯道:“看來王爺已經決定,也已經想得很明白了。王爺能以大宋基業為重,實在是百姓之福。許鳴願以綿薄之力協助王爺擊退金賊!”
我看了看九爺又看了看許鳴,頓時有種天塌了的錯覺。但我明白九爺去金國為質並不一定就會歷經生死磨難,而逼宮這步棋只要是下了一步就不能反悔,相比較下,我選擇吸氣穩定自己的情緒,以平靜的口吻道:“九爺,楊末亦然。”
☆、權宜之計(二)
九爺極少用菜,一口接一口將清粥喝盡。舉手投足間貴氣渾然天成,瀟灑俊雅。
房中氣氛詭異沉重,唯一敞開的紙窗,燕影低空掠過,清脆的鳴啼打破靜默。
我走上前輕手輕腳地收拾碗筷。
九爺擺擺手:“不用了,待會找個人來收拾就好。”
他站了起來,目光平視許鳴:“先生的美意本王心領了,能得先生從旁相救自然是最好不過,但我在京城也需要有人守著,宋賢樓離不得先生。”
“這我明白了。”許鳴欲言又止,放在身側兩旁的手慢慢拽緊,然而目光卻淡淡地注視著案臺上的一隻青釉瓷杯,看似沉靜其實心中只怕是波濤難平。
九爺若當真被送去金國為質,隨從侍應都是宮裡帶去的,他的親信都很難安插,手上握的兵權必須上繳,九爺出征數年所積獲的成果,一切等於沒有開始過。
“那我呢?”我重重擱下碗筷,雙肩已經控制不住地顫抖,“九爺,你要去金國,就帶我一起!”
“忘掉你自己的身份了!”他冷冽的視線望過來,似有微微震動,“如果都去金國,那京城的一切統統都不要了?”
我被他一罵沒有氣弱反而更加倔地揚頭:“樓裡有許先生,我本來,也就,只是掛個名的”
“啪——”話還沒說完,就見他眸光猛地一沉,長袖揮過,我臉上遽然生疼。
他第一回出手打我,大概氣極了,力道不輕,左臉火辣辣地脹起來,但我仍是高昂著頭看他,也沒有伸手捂住臉,依然不覺得自己哪裡有說錯做錯:“你便是打我罵我,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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