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
許鳴把魚重新又夾回給我,低聲勸道:“小末,你別跟孩子開玩笑。”
我低頭看這小廝不過十多歲,面容生得是清俊,眉間帶著未脫去的稚氣,到底對這樣的男孩端不出架子,雖然憋了一肚子火氣,也只得指著桌面道:“難不成,河裡只能打到這樣的魚了?”
小廝依舊跪著:“是,樓主,我們都已經盡力了。”
什麼財匱力盡、民不聊生,我真著實感覺到了。戰火還沒徹底過來就已經連魚都瘦得只剩魚刺了。
“起來吧。”
我剛伸手想將小廝扶起來,一道人影遮住眼前的光線,我下意識雙眼一眯,隱約看見優雅的輪廓把小廝拉起,淡淡的清新味道輕飄入鼻。再一睜眼,此人衣裳華麗舉止優雅眼角似脈脈有情,正是散步回來的傅昱。
難得一回做好人的機會被搶了,我森森然坐下扒飯森森然地道:“華沐公子啊,外頭景色可精彩?”
傅昱淡笑:“外面風光再好,也敵不上樓主這廂好生吃喝,身旁還有良人陪著,真叫人欣羨。”
我喉間的魚刺生生卡在還有‘良人陪著’這句上,瞄向許鳴,果然見他臉色發青,不甚好看。
我笑著打圓場:“華沐公子說的玩笑話,我和先生在商量些事,你看如今樓中生意慘淡,我等生意人的日子確實不好過呢。”
傅昱點點頭:“原來如此,在下不才也正好是生意人,若是兩位意見不合,也正好能幫忙出出主意。”
我極度懷疑傅昱眼神不是很好,竟然無視我和許鳴一臉拒絕的神情,到後來,他乾脆要了一雙碗筷跟我們一同用膳。我本來已經對傅昱不請自來打斷我們的談話表現非常不滿,這下子更加不滿,為什麼明明是三個人一起吃的量,到最後卻都記在我賬上。
我正打算表示抗議,卻聽隔壁桌子兩人竊竊私語很是吸引。
其中一人我很是熟稔,正是昨日新郎官的師父,陳大將軍陳冕,另一人大概是他的門客。
陳冕仰頭將一碗二十年的燒白酒飲下,大手抹去嘴角邊上的殘液,氣勢豪裝道:“多謝文公給我踐行,待我功成歸來一定請文公到我府上再敘。”
文公倚坐在旁,替陳冕再斟傷滿滿一碗:“將軍萬事小心,只需按老臣的那些法子去做,不必顧忌府內,老臣會照顧好將軍夫人還有其他家眷。”
“不錯,康王爺身邊雖然高手無數,但我對陳家軍還是很有把握,屆時一定能在回汴京的路上截住他們,交給皇上發落。”陳冕目□光,氣勢咄咄逼人,說完這句話,便立誓般將酒碗往桌上一摔,頓時,我那早些時候定製來的烤瓷碗粉了身碎了骨。
文公不下六十的年紀,望見這般情景面上亦是老淚縱橫:“將軍切忌不可輕敵,那康王年紀輕輕便在朝中拉攏了不少功臣,在民間的威信又高,將軍此去定要活捉康王,暗中押回汴京,切不可招搖過市引起民亂。”
陳冕低哼一聲,按住腰間的墨龍寶劍,對文公三叩首以示謝意。
接著文公再三將方才的話叮囑陳冕,兩人再飲三杯,方各自別離而去。
待小廝上來收拾碗碟,我才恍然如夢醒,暗自驚覺溼了一身冷汗。許鳴在桌下的手暗中扯了把我的衣袖。我這才察覺失色。對面,傅昱執杯在唇畔,指尖摩挲著杯口,烏眸上下打量了我一圈:“樓主何故臉色發白,目無光彩?”
我搖了搖頭,眼神渙散地望向許鳴,可他亦是神色不佳,鎖眉不語。
原來許鳴所得的訊息確實屬實,欽宗當真不顧念手足之情,要將九爺逼迫至此。他們早已謀劃好一切,只等陳冕將九爺押至京城,再尋個時機送到金國為質。
冰涼的風四處吹進我脖子裡,昨夜在湖邊睡著,受了風寒,早上起來還未覺得有何大礙,現在竟然四肢發冷,倒真是發燒發熱,頭腦犯迷糊了。我失了魂般站起身,腳磕到桌角,一陣劇痛。我疼得眼眶噙淚,模糊中看見傅昱竟然一臉慌亂地伸手扶我。
☆、一枉相思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夜半寂寥的空中響起一陣輕綿的錦瑟琴音,我猛的仰身而起,順著熟悉的曲調琴聲奔至繁花後院。角落那顆老槐樹下,一抹青衫悠然靜坐,彷彿遺世獨立。
曲調輕揚婉轉如繽紛落英。
桃花明豔,嫣然絕色。
萬千樹木中,我一直期盼的人眼眸燦然若星,他望見我來,停住撥弄琴絃的動作,拂柳分花朝我伸出手來。
墨綠青衫,衣袂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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