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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當然也看見那張蒼白的臉,他柔聲勸慰,“語柔,要睡一下嗎?”
她搖搖頭,反而想坐起來。
宋允航一開始還要她乖乖躺著別亂動,但他一向都知道,這個女兒雖然柔弱,但個性跟他一樣強硬,總是自己說了算。
於是他扶著女兒坐著,將枕頭豎起靠在病床床頭,讓女兒可以舒服的靠在枕頭上,不能有一絲一毫的不適。
語柔看著父親想開口,卻不知怎麼問。如果正如她想的,一切還是因為她——爸爸都是為了她,才會這樣做
“怎麼了?”
“爸爸,可欣姊姊不會再來了,對不對?”
宋允航沉默了,眼神垂下,幾乎不敢直視女兒。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騙了可欣,讓語柔空歡喜一場,一切就這樣落空。
Marx在幾天前已回到臺灣,原本手術馬上就可以進行,現在可欣發現了一切,發現了他的卑劣與可惡。
她轉身就走,沒再來找過他,也沒再來過醫院探視語柔。可欣的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她不相信他愛她
說來可笑,連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讓她相信自己。一顆心曾經骯髒,就算拂去塵埃,依舊讓人難以接受。
“語柔”
宋語柔看著父親,語氣裡沒有失望,只有難過。她不為自己曾經到手的生存機會飛了而失望,只為父親為了她而欺騙了可欣姊姊在難過。“爸爸,是真的嗎?跟我想的一樣嗎?”
看著女兒,“妳從一開始就想到了嗎?”
她點頭,宋允航更是慚愧,原來女兒心裡早就有數。
他的眼裡淨是男兒淚,感到羞愧莫名。“語柔,爸爸對不起妳。”
搖頭,她伸出手摸摸爸爸的手。自從媽媽走了以後,爸爸對她就很好,她體弱多病,爸爸幾乎每天都會趕回家看看她、照顧她,儘管工作再忙,他也儘量做到。
爸爸沒有對不起她,沒有誰對不起她。她很認命,從小就生病,她已習慣了認命,習慣不多做抱怨。“可是我不相信,爸爸,你其實很喜歡姊姊對吧?”
宋允航抿唇不語,再說也沒有意義,既然可欣不相信,他再拿這套說詞出來,只會讓她更加質疑。
所以他不再說了,也或許他也沒必要再說,因為可欣不再來找他,他又要說給誰聽?
這是他這輩子幹過最愚蠢的事——用欺騙來展開一段感情!
可欣受了傷,頭也不回的走了;他卻無法回到最初,無法坦然忘記,因為他是真的愛啊!
來不及了,收不回來了
“語柔,別說了,妳多休息,爸爸會再想辦法,不要擔心。”
父親不回答,語柔只是輕輕嘆息,“爸爸,這樣夠了。”
“語柔?”
她搖頭,“我其實好累了,等了這麼多年,等得好累了不要再找了,爸爸,你也累了”
“不行!”他站起身,坐在病床邊,將女兒攬在懷裡,“不要說這種喪氣話,妳是爸爸的女兒,要有勇氣;爸爸會繼續找,一定可以再找到適合的骨髓,語柔聽話,妳不能放棄。”
宋語柔搖頭,突然覺得很輕鬆——她已經十二歲,活過一輪了;她有疼愛自己的爸爸,還上過學,認識許多好朋友、好同學,還有可欣姊姊也對她很好,把自己的頭髮都剪給了她
她真的覺得夠了。“爸爸,我不要骨髓了。”
“語柔?”
她靠在父親懷裡,眼眶還是溼了——她很少哭泣,經過化療,吞下許多又苦又難吃的藥,她都不曾縱容自己的眼淚,因為她怕爸爸難過,怕身邊每一個關心她的人難過。
所以她必須假裝自己不難過,假裝自己坦然的接受一切。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身體裡住了一個很老的人,那個老人好像已很習慣這些病痛,難過的時候可以不用哭泣,疼痛的時候還可以帶著微笑;絕望的時候可以編織著希望,失落的時候更可以幻想著振奮。
“我不要可欣姊姊捐骨髓給我了。”宋語柔笑著,眼眶裡全是淚水,“爸爸,你去跟可欣姊姊講,我不要了,請她不要生氣。”
“”他不說話,卻掉下了男兒淚。
一手攬著女兒,一手拚命擦著,身體微微發抖,卻拚命像個男人一樣想要撐住;他不能崩潰,不能痛哭失聲,尤其是在女兒面前,在生了重病的女兒面前。
“爸爸,我不要骨髓,我只希望你可以找一個你喜歡的女生,然後跟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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