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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淚往往拜男人所賜。
爸爸媽媽還是斷斷續續吵著,媽媽卻沒有淚,這些年,千禾從未見過媽媽的淚。
哭到哭不出來,便是絕境了吧?
千禾高中的時候,鍾伯伯終於黯然收場,他帶著小微去北京赴新職。
媽媽和千禾都在視窗看他們離去。媽媽沒有表情,千禾的反應卻相當強烈。小微已經長成亭亭的少女,對著千禾總是像兔子一樣溫順,一雙大眼睛迷濛蒙地蕩著,蕩進男孩子情竇初開的心裡。
“你們都說小微是我的,小微不能走。”他分外委屈。
“屬於你的永遠會是你,哪怕海角天涯呢。”媽媽靜靜地說,轉身走掉,媽媽的背影消瘦而堅強。
自此後,媽媽從未跟爸爸吵過架。爸爸也時不時回家住幾天。可是家,從來沒有溫暖過。
他考上大學的那個暑假,去婆婆那裡住。一個晚上,被熱醒,出來撒尿,看到院子裡的香樟樹下坐著一高一矮兩個影子。高的是婆婆,矮的是阿黃。月影從香樟樹的碎葉間傾瀉而下,在兩個影子上投下溫潤的斑點。
“婆婆,你也睡不著嗎?”千禾走過去,坐到石凳上。
阿黃支起身子,蹩到他那裡,舔了舔他的腳,又矮下身睡去。
“千禾,你說婆婆能不能看到你娶媳婦呢?”婆婆搖著扇子。
“那當然。”千禾眼前浮現出小微的樣子,曾經他對她說過要帶她到鄉下玩,可是小微不大樂意,說鄉下都是泥巴大糞有什麼好玩呢,為這一句話,他有一個禮拜沒搭理小微,直到小微買了巴赫的曲子送給他。
“說說看呢,我們的千禾喜歡什麼樣的女娃娃。”
“當然眼睛要大一點,”千禾比照著小微描述,“頭髮要有點自來卷,鼻子翹翹的,面板白一點,還有絕對不能兇,當然了,跟我一樣喜歡鄉下,喜歡婆婆。”他咧嘴笑笑。
婆婆也笑笑,說:“頭髮還要自來卷,那可真難。”
“小微就是卷的。”千禾說。
婆婆說:“小微就是鍾伯伯的孩子吧?”
“我不叫他伯伯。”長大後的千禾越發不喜歡鐘國樑。
“千禾,今天是你生日知道嗎?”婆婆忽然說。
“婆婆你糊塗了,我要兩個月後才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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