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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遠卻像沒有聽到白汐景說的話一般,手腕微微一用力,汐景便吃痛的鬆開了右手,方思遠一手接過白汐景手裡的那支白玉簪放在眼前好好地瞧了瞧,半餉才無甚情緒的開口道:“你想尋死?”
汐景微微側了側頭沒有回答,尋死的念頭她確實動過,她並不是個真正的聰明女子,在那種情況下她真的想不出任何辦法。所以她一直拽著那支簪子,因為拽的太緊,那簪子上還沾上了自己手心裡的斑斑血跡。
見汐景側過頭不說話,方思遠便當她預設了,只見他手微微一用力,那支精美的白玉簪便生生的斷成了兩截,“既然你已存死意,我當不該應了娉婷前來救你。”
白汐景聞言變態沒有說話,久到方思遠以為她不會再說什麼的時候,她卻忽然抬起頭來,清豔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可是那雙眸子卻是晶亮:“不,我不為求死,而為求生。”
說完這句話後,白汐景忽然無奈的笑了笑輕聲道:“我知道這聽起來很滑稽,但是當時只是想著不能再成為白國最為恥辱的公主了。先生曾經教導汐景,王族是社稷的尊嚴,王族之尊便是社稷之尊,汐景斷不能讓白國受此侮辱。何謂死?何謂生?若是汐景死,不僅可以全了汐景的清白,也可以保全白國的顏面的話,對汐景而言那便是生。我若被令白國蒙羞,如此活下來,在臣民心中也許不如死了好。”
上一世她是白國最為恥辱的公主,她心裡一直有憾,只是想著這一世再也不要重蹈覆轍罷了,只是這麼簡單,只是只是想活出一個公主應有的尊嚴,如此而已。
許多年之後,方思遠一直沒能忘記白汐景的這一番話,其實他自己都不太清楚記著它們能有什麼意義。只是覺得第一次記清了這個女子的模樣,而在那之前他只覺得她的面容朦朧而又模糊。
“改日賠公主一枝簪子。”良久,方思遠這才淡淡的開了口,拉著汐景的手也鬆開了。
汐景搖了搖頭,剛想出聲說些什麼,卻被突來的一聲脆生生卻又尖銳的女聲打斷了。“喲,這不是父王最為寵愛的白汐景麼?”
一陣風起,行宮門前的燈籠隨風輕輕搖曳,斑斑駁駁的陰影中慢慢走出一個高挑的紫衣紫裙的女子。她雙手環胸,居高臨下的停在臺階處俯視著汐景他們,雖然因為燈光有些朦朧而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但是那一身的煞氣和敵意卻是毫不隱藏。
白汐景聞言淡淡的抬頭看了那女子一眼,視線卻不做過多停留,也不答話,仿若根本沒有看見這麼一個人一般。見方思遠微微蹙了蹙眉,汐景慢慢撥出一口氣,並不想讓他過多的參與到這其中的糾葛中來。“感謝世子相護,汐景先行告退了。”
那紫衣女子見白汐景竟無視自己的跟著一個男子說話,臉色驀地一黑,一雙丹鳳眼似有所算計的微微一眯,指著那個背對著自己的方思遠高聲開口道:“我道你這麼晚怎麼都還沒有到行宮呢,敢情是會情郎去了。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竟然在三更半夜才被男子送回來,真是有傷風化!我倒要好好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能把我們的汐景公主迷的如此神魂顛倒啊!”
紫衣女子說完便疾步奔下臺階,伸手就要去抓方思遠,可是還沒等她碰到方思遠的一片衣角,方思遠卻忽的自己轉過了身來。簌簌的雪花中,男子的面容顯得寧靜而美麗,宛如寧靜流水下澄澈的月光,宛如峻嶺山巔上不化的冰雪,那般秀逸而高曠卻也那般冰涼。
他淡淡的掃了紫衣女子一眼,然後極為從容的撐開了侍從遞上來的油紙傘,動作緩而輕,雅而致,仿若閒庭賞花。“思遠便不再送公主了。”
016 心上人
他白衣如雪,黯淡了桃李芳菲。
“你方方世子!”紫衣女子的面容在看清方思遠容貌的那一剎那瞬間變得煞白,“不可能,不可能,方世子怎麼會在這裡?”
方思遠聞言,撐著的油紙傘微微一抬,面上卻無多大的情緒起伏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裡?白芷心公主問的真是奇怪,剛剛公主不是自己洋洋灑灑的說了一通我為何在這裡的原因麼,怎麼這麼快就忘了?需不需要思遠為公主重複一次,嗯?”
白芷心聞言身子一顫,想起自己剛才那番“會情郎”的說辭,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竟不敢去看方思遠究竟是什麼表情,咬著下唇道:“芷心,芷心只是心急小妹,一時一時嘴快。”
方思遠壓根不去聽白芷心說話,只是對著一旁的白汐景微微點了點頭後,撐著傘向著臨近的方國行宮款步走去。
白汐景目送著方思遠離開後,這才轉身向著行宮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