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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物件啊”“結沒結婚啊”“有孩子沒啊”一類的問題，乍一聽跟過年親戚間的七嘴八舌沒什麼兩樣，可你就是能笑著回答得心甘情願。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代溝吧。

大家都變了當初的模樣，女生大多燙了頭髮化了妝，彼此言談間還是有些拘謹的，而且小團體主義仍然沒變，從前玩得好的現在也多聚在一起。讓我沒想到的是崔曉童和班長她們幾個，居然這麼多年一直保持聯絡，並且常常聚在一起，這讓我對當年的憤憤不平感到釋懷，人家能一直堅持抱團到現在，服了！

男生大多“熱情四射”，呼朋引伴自來熟得很，幾口酒下去稱兄道弟勾肩搭背，彷彿不曾相隔多年。

有知道我和潘娜娜關係好的問我娜娜為什麼沒來，我告訴她娜娜現在是空姐，到處飛，忙得根本沒時間。

“她跟那個．．．．．．叫啥來著？初三那個，當時還被學校抓著鬧得挺大的，早分手了吧，你說何必呢是不？這種事吃虧得總是女生，聽說那男生混黑社會的．．．．．．”女生的八卦之心總是很強大，記這種事兒比正兒八經記下來的東西要牢靠得多，我擔保她一定不記得三角函式值了。

聽了她的話，不知道為什麼我下意識地反駁，“沒呢，一直在一起”。

那女生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他們大學在一個地方唸的，恩陽畢業後開了一家旅行社自己做老闆”，我為他們的故事後續作了解釋。

那女生訕訕地走了。

看著眼前的歡歌笑語，我心裡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兒。美好的東西總是太過於虛幻，可笑我們卻總想維持她的美麗。

再多一秒，再久一點。

“言默”，清冷的男聲打斷了我的晃神，我回頭，認出是安斌，以前跟阿木跟要好。

他走到我旁邊的位置坐下，拿著啤酒瓶跟我盛著果汁的被子碰了碰，仰頭咕咚咕咚地灌了幾口。

“你一定還在上學吧”。

“哪兒呢，早畢業了”。

“哦，現在在哪兒工作呢？”安斌又喝一口。

“在一家民營小單位混日子呢，比不上你啊”，我笑道。

的確，安斌今天一進門差點兒晃瞎大家，脖子上一條小拇指粗細的金項鍊，手上戴著方大的金戒指，比原來整整膨脹了一倍的身體，看起來像個大老闆，聊天中大家也知道了，他繼承了他爸的飯館並經營成了大酒店，名副其實的大老闆了。

“哈哈，還行”，安斌爽朗的笑聲中帶了一絲商人獨有的味道。

“我們那時候在班級裡不受待見啊，那些只看成績的老師都不咋管我們，咱班學習好的就你一個人坐在後面跟我們說話，想想那時候，再看看現在，嘖嘖，不一樣了啊，不一樣了”，安斌說著又悶了一口酒。

“你還記得那時候阿木跟著校王阿龍混著嗎”，我點點頭，阿木的事情我還有印象，微微傾身認真聽他說下去。

“那時候以為有點兒錢就能稱哥了，稱哥就要講義氣就要照顧兄弟，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虛氣撐起的英雄氣概。現在想想，當時有人喊就衝上前去打架，鼻青臉腫甚至被刀子劃傷分得的那點兒錢，算個啥啊。初中畢業後，阿木上了九中，學校原本就管得松更管不住阿木他們，肆無忌憚地跟著龍哥喊打喊殺，父母交錢換來的學習機會不要，硬要那跟人打得一身傷換來的幾個錢！也不知道當時腦子進什麼水了！”安斌憤憤道。

“後來有一次，龍哥他們聚集一幫人鬧別人的場子！臨時通知去的，阿木沒趕上，那次。。。。。。”安斌猶豫，抿了一下嘴，“龍哥他們砍傷了人，沒想到流血過多，當時打紅了眼，沒人注意情況，救護車來的時候人就已經不行了”。

安斌猛地把酒瓶裡剩下的酒全灌了下去。

“龍哥把罪都擔了，只說是自己一個人砍得，當時情況那麼亂，誰又清楚呢。加上鬧事的就他一個成年的，最後。。。。。。判了死刑。。。。。。”

“原來跟龍哥一起混的人知道龍哥進去了就全都散了。那之後，阿木就變了好多，再也不在校外晃盪了。阿木落下的太多，根本聽不懂課，可他還是按時上下學，即便在課堂上只能睡覺也好，只要能得到高中畢業證。”

“大學沒希望，高中畢業以後阿木就四處打工，我叫他跟我一起幹，他說真到那個份上在求我。什麼求不求的，我跟他還說這個？其實他就是不想面對老熟人罷了。”

“對了，龍哥跟當時的物件還生個小男孩兒，今年七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