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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七個人從不同的方向朝自己撲來,本來一本正經伸手向莫利文要錢的週末臉色陡然一沉,正好他身旁有一把木質的椅子,他猛地從地上跳起來,抓起椅子就朝撲在最前面的三個人砸去。那三個人都是反應快捷之輩,幾乎是椅子砸出的同時,三人分別朝左右兩邊散去,但因為包廂的空間有限,原先三人又捱得密集,即使他們反應敏銳,但其中一人還是不可倖免地被週末的椅子砸中。
週末的反應速度也是了得,椅子砸出的同時,急忙抬腳朝七個人圍攻的空隙逃,被椅子砸中的人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他一記窩心腳踹出,將那人踢得倒飛而出,狠狠砸在一張沙發上,嚇得沙發上衣不遮體的女人都顧不上遮羞了,雙手捂著身子的上下兩點就驚呼著往包廂外跑,另外幾個女人也是嚇壞了,蜂擁著往包廂外逃。
週末踹翻一個人,本來已經尋到了脫身的機會,但幾個女人這麼沒頭沒腦地一跑,正巧把他的去路攔住了。要是換成其他人,在這種情況下,為了不被群毆,肯定會一腳踹開擋路的女人。
可惜週末手軟,對無辜的女人下不了狠手。
心慈手軟的結果就是讓自己深陷險境。
只是一個停頓的功夫,六個人就將週末團團圍住,雙拳難敵四手,週末勉強招架住了兩人的拳頭,但是,當小腹被一個人下黑手踹了一腳後,他的厄運就來了。
無數的拳腳就跟急雨一樣噼裡啪啦打在週末的身上,幾個呼吸的功夫,週末就倒在了地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雙手抱頭,任由對手的拳腳轟擊他的身體。
莫利文手底下的人下手特狠,一分鐘不到,週末就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因為麻木了,取而代之的是頭腦暈沉,迷迷糊糊的,隨時都有閉上眼睛的危險。
興許是腦子被打壞了,週末產生了幻覺:
那一年,臘月,周父周母牽著一個扎著兩隻羊角辮的女孩回家,周母告訴週末,這是姐姐
那一年,盛夏,週末以全是第一名的成績考上康城中學高中部,姐弟倆當天晚上在自家的閣樓上許下願望,三年後,要考上同一所大學
那一年,深秋,週末拖著破舊的書包,很狼狽地走出了學校門,被學校開除,他三天三夜不敢回家,父母和姐姐就找了三天三夜
那一年,初秋,雨天,週末扛著姐姐的行李箱,將姐姐送到康城火車站,在雨中拍下了照片紀念姐姐赴外省上大學
撐一把淺綠色的雨傘站在雨中的漂亮女孩,就是週末的姐姐,那張照片,一直被週末放在床頭,無論走到哪裡。
週末出校門後做的第一份工作是在磚廠搬磚,臨走前,肥頭大耳的老闆這麼對落魄的他說:“小傻比,就憑你也想和我女兒在一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搬一輩子的磚頭也給不起老子想要的嫁妝”
當時週末攥緊了拳頭,恨恨地在心裡咒罵:“小妖精,遲早要成為有錢人的小三小四小五小六!”
暴打還在繼續,拳拳到肉。
已經意識模糊的週末回憶起過往的一切,不自覺地想起第二次和馬眼乾架時他說過的話:
“老子拼了命去過每一天,把每一天都當成最後一天來活,不求為這個社會做多大貢獻,不求能爬多高走多遠,甚至不求死後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我只求過一輩子的安穩日子,娶個媳婦兒,生一堆小崽子。說出來不怕你們笑話,活了差不多二十年,老子已經夠讓步的了,再讓步,就無路可走了,所以,你們真別逼我。今天如果非要拼個你死我活的,也成,大不了,我拉幾個墊背的,也不算白來這世界走一遭!”
恍惚中,高中時候的班主任、磚廠的胖老闆、虎頭幫的三當家馬眼以及現在就在不遠處看他被毒打而哈哈大笑的莫利文似乎重疊在了一起。
無論他們長著怎樣的嘴臉,週末都記在了骨子裡。
有那麼一句話週末特喜歡,“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他將所有踐踏過他尊嚴的人深深地刻在心裡,平時不顯山露水,但無時無刻不在唸想有一天爬上比那些人更高的位子,然後百倍千倍萬倍地踐踏他們的尊嚴。
這就是可憐而卑微的小人物,睚眥必報,撕牙咧嘴,橫眉冷對,理解的人覺得這是小人物的野心,沒有身在其中的人會覺得這是幻想。
但不管是野心還是幻想,有一點週末很肯定,他現在最想做的就是將在一旁雙手抱胸哈哈大笑的莫利文打倒在地,一拳一拳砸在莫利文滿是青春痘的臉上,打碎他滿嘴的黃牙,打爆他酒糟的鼻樑,最好能打得連他老媽都不認識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