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第1/4 頁)
江濤把男孩拖到一邊去要教訓他。林雪茵說沒什麼,不關他的事。
林雪冰又問了問姐姐,就和江濤接著跳舞去了。
林雪茵自己坐在凳子上,小口啜著飲料。其實她並沒有對這句話和這個男孩
有什麼反感,只是她的女性的一點自尊覺著受了傷害。而且,這種挑逗性的話語
讓她有些激動,但它太露骨了,與其說她是因為害羞,倒不如說是有些被它嚇著
了。
結婚以後,林雪茵才發現,在夫妻生活中,類似的言語有時是必不可少的。
當她要求丈夫儘可能下流地說粗話時,她會想起這個小插曲來,心裡湧起一
種溫馨,那是女人對時間的一種詠歎方式。
第八章
林雪茵看見莊文浩向她走過來時,她知道自己又垮了。
實際上,這已經不是兩個人在跳舞,而是靈魂與肉體,激情與理性,痛苦與
歡悅,回憶與現在的一次較量。
他的手在她纖柔的腰際若有若無,然而她卻無法避開它。彷彿這不是一隻手,
而是一支火炬,映亮了她,炙烤著她。
她不想看他的臉,看那雙空洞的眼睛;她想鄙夷他;她想把他扔在舞廳的正
中,讓他丟人現眼。但是她做不到,她太虛弱了,而他又太強大了。他的眼睛像
流水一樣漫過她的肌膚,帶來一種麻醉感,使她的手指冰涼,面色蒼白。
莊文浩什麼也沒說,從一開始就什麼也沒說,他知道該怎樣向一個恨著他的
女孩懺悔,他感覺到了她的憤怒,羞辱,掙扎,然後是順從,委屈和怨恨。她的
手掌在他的掌心裡顫抖著,他沒有撫摸它,而是任其自然。
兩年的國外進修生涯中,莊文浩從一個狂熱的醫務工作者發現了身體中活躍
的另一個自我:男人。
在人生地疏的異國他鄉,在最初的孤苦艱困中,莊文浩被思念和悔恨交織的
感情折磨得夜不能寐,在失去之後,他才發現:那個如同柳葉一般的少女深深地
左右了他的一切。
那些金髮碧眼的外國女郎,雖然更開放更性感,但她們只是一種風景,確切
地說,是一種幻象,她們無法織入他的夢,無法安慰他的寂寞的靈魂,這是一個
男人的夢和靈魂!
而男人的肉體就像是一把瘦吉它,撫摸會使它高歌。
那個白面板的女孩子叫瓊。琳達。蘇珊,還是什麼?她的雙乳聳立著如同兩
只鴿子,但他無法體驗到溫柔。那個金色的鬚毛三角區誇張地逼近他,散發出的
氣味差點令他窒息。但是他興奮了,他的身體緊張起來,高矗著,吶喊著,需要
進入一種矇昧、混沌的狀態裡面去。於是他像個角鬥士一樣把人高馬大的白種女
孩掀翻在床上,他的粗暴引起對方濃厚的興趣。但她的要求是一種貪婪的、機械
性的要求,她的金屬質地的嗓音傷害了他。交合在一起的兩具肉體分解成若干個
毫無意義的器官,如同機器的零散的部件。
不斷地顫慄,湧射和抽搐帶給他的肉體麻木的愉悅,然而在靈魂深處,他聽
見來自一個遙遠而親切的花園中的小夜曲,宛如一條小溪汀淙的水鳴,而他更像
一個遠走他鄉的過路的孩子,聽見了母親的召喚。
在臨床實習時,莊文浩被自己身體的墮落嚇得目瞪口呆,因為他已經無法平
靜地面對一個女人的身體(一個器官),不管她是老的,還是年輕的,胖的還是
瘦的,醜陋的還是漂亮的。
他站在那裡,身體如同一匹野馬奔騰嘶叫。他伸出手去時,會發現自己不是
在研究它,而是在撫摸!他面色潮紅、呼吸急促、頭冒虛汗,似乎是在完成對自
己的撫慰,是一種靈魂上的手淫,身體的快感在一頂檢查結束後帶來小小的疲倦
和快感,以及更多的要求。
他和許多女病人發生了關係。開始時,一個女人的美會帶給他更多的快樂,
但這種形式主義的東西逐漸喪失了意義。到後來,他只需要一種實實在在的肉體
的快感,甚至連快感也不那麼明顯了,面僅僅是一項工作。這項工作就是周而復
始的迴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