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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時，蕭雲盯著自己手中的饅頭，最後不甘心的張開嘴，咬了一大口。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蕭雲張開嘴時可以看見他嘴裡缺了兩顆門牙。

崔文惠看著蕭雲鬱悶的包子臉忍不住笑出了聲，在收到自家兒子羞憤的眼刀後笑得更歡了。沒想到自家兒子換個牙都會不好意思，想到蕭雲說話時偶爾漏風的聲音，崔文惠笑得愈發燦爛。

沒錯。蕭雲就是因為換牙的原因才繃著臉不說話的。因為他一說話，聲音就會怪怪的；他一笑，就能讓別人注意到他缺了兩顆門牙。蕭雲知道換牙是很正常的，不應該大驚小怪，可是自己換牙的時間太晚了！別人都是六歲左右開始換牙，自己八歲才開始換牙。如果讓別人看見自己上了小學嘴裡卻缺了倆大門牙，那可得丟人死！所以，蕭雲就開始不苟言笑，讓別人看不出異樣。但在家裡蕭雲還是要說話吃飯的，所以蕭家父母都知道了蕭雲的窘況。蕭爸爸顧忌到蕭雲的自尊心，嘴上沒有說什麼，眼睛卻時不時的往蕭雲嘴上瞄。蕭媽媽更是不給面子的笑出聲來。這令蕭雲很是無奈。

飯後，蕭雲照例接到了孟文斌打來得電話，在電話裡，蕭雲彆扭的對孟文斌表達了歉意，然後又告訴了孟文斌自己不說話的原因。獲得了孟文斌帶著笑意的同情後，蕭雲覺得自己的心情更鬱悶了。

當年蕭曉璐換牙也沒這麼麻煩啊！蕭雲突然間很想大聲咆哮來表達自己的鬱悶之情。

可喜的是，蕭雲用了大半年的時間就換完了全部的乳牙。所以，當蕭雲在何旭抱怨自己又換牙時，心裡莫名的舒暢了。

時至七月，天氣也有些熱了。

何旭正窩在椅子上寫著作業。看著書上如蝌蚪般拐來拐去的英文字母，何旭頭疼的抓了抓頭髮。雖然自己答應了小云會好好學習英語，但這英語認識我，我可不認識它啊。

有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何旭終於寫完了作業。他看了看桌子上廉價的塑膠鬧鐘，發覺時間已經很晚了，都八點多了。往常這時候老爸都收攤回家了啊，今天怎麼還不回來呢？我肚子好餓啊。何旭皺著眉頭在屋裡轉了一圈，找出了前天買的饅頭和不知放了多久的鹹菜，打算先墊墊肚子。拿出饅頭聞了聞，很好，沒有異味。又嚐了一點鹹菜，發現也沒壞，何旭便大口地吃起這頓簡陋的晚飯。何旭吃的很快，吃完後又喝了幾口熱水，一下兒就感覺舒服多了。看了看時間，八點半了，何旭有些擔心了，他怕自家老爸出事。

左等右等，當聽到熟悉的推門聲時，何旭情不自禁地舒了一口氣。

“爸，怎麼回來這麼晚啊？”何旭的聲音有些擔憂。

“老家來電報了。”何爸爸何林的聲音有些乾澀。

老家？何旭有些吃驚。

何旭的老家在河南，離北京不是很近，但也不遠。老家家裡不是很富裕，靠著家裡的幾畝地種菜維持生計。何旭的奶奶在何旭五歲時就去世了，何旭的爺爺又是個古板木訥的，對何旭的關心不夠。何爺爺只有何林這一個兒子，所以當何林進京打工後，老家就只剩何爺爺一個人了。何林是個孝順的，頭兩年總是想趕回去跟父親一起過年，單被何爺爺來電報勸住了。何林知道自己爹是個倔脾氣，只得答應了。往常，何爺爺就是病了也沒來過電報，這使得孝順的何林很頭疼，總是託同鄉或是村裡的人照顧一下自家老爹。

“老家出事了？”何旭有些忐忑地問。

“你爺爺病了，咱們要回老家一趟。”嘆了口氣，何林沒有顧忌何旭吃驚的臉色，又說了一句讓何旭如遭雷擊的話：“回去以後咱就不回北京了。明天我跟你到學校辦一下退學手續。”

“為什麼不回來了？”何旭大驚失色。

“唉，你爺爺病了，需要爸爸的照顧。不說了，你餓了吧，我給你弄飯去。”何林並沒有做太多解釋，只是面色一直不好看。

何旭也沒有繼續追問，他告訴何林自己吃過了，便回到書桌旁對著英語課本發呆。

我走了，小云肯定會難過吧。雖然他不承認，不過他心裡也是把我當好朋友的。何旭心裡很滿足，也很難過。他清楚自己不想離開小云，但爺爺病了，自己必須也要回去。明天見到小云該怎麼說才好呢？

看著兒子沮喪的小臉，何林心裡更不好受了。何林知道何旭在學校有一個特別好的朋友，現在這一走以後可能就見不到了，何旭心裡肯定很難過。不過，小孩子嘛，難過幾天也就忘了，應該不礙事兒。不過，想到自家爹的病，何林皺了皺眉，接著深深嘆了口氣。

第十七章

一大清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