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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一出,二夫人就懂了,趕忙揚聲吹喝。
“旺財,去把你家二爺找來,就說娘想兒子了,他要敢不來就別認我這個娘。”她撂下狠話,定不讓親兒白白浪費大好機會。
“是的,二夫人。”一個四十開外的男子應了聲,腳步飛快的離去。
微風帶著荷花香氣,早該謝了的花兒因為池底引進山上的溫泉,因此終年常溫,不見結冰,花序被攪亂了,四季荷滿池塘。
一壺白毛尖在小火爐上熱著,嫋嫋清香是茶葉的芬芳,亭子中央的石桌旁坐著風韻猶存的婦人和姿容豔麗的嬌容,兩人品著香茗,不時掩唇嬌笑,似乎聊得非常起勁。
但是,誰都看得出這只是表面的和諧,想要個家世出色媳婦的二夫人不斷地陪笑找話聊,不想冷落千方百計尋來的嬌客,而不耐久候的羅雲瑤已有些許不耐煩,有一搭沒一搭的虛應著。
一個一頭熱的留人,一個等得心火上升,各懷心思的兩人都笑得很牽強,怒意同時指向一個人,對他的遲來多有怨言。
就在兩人喝了三壺茶,磕光兩盤瓜子、一盤水果,吃了幾片糕餅,正想走人之際,一身綻青衣衫的井向雲這才姍姍來退,面色冷峻地好像這兒是冰天雪地的北方荒城。
“嘖!要見你一面可真難呀,我都快忘記自個兒子的長相了。”二夫人先數落兒子一番給外人看,表示她不偏私,該罵的還是得罵。
井向雲拱手作揖,神態冷然。“娘,孩兒還有貨物尚未清點完,一群工人等著我發落事情,你有話請長話短說,別給延誤了。”似乎沒瞧見玉顏嬌豔的美嬌娘,他神色端正、目不斜視,深幽的黑瞳中只映出孃親發惱的容顏。
“忙忙忙,全是藉口,咱們府裡就只有你一個做事的爺兒嗎?再忙也要停下來喘口氣,陪娘閒聊兩句吧。”二夫人刻意拉他坐下,身邊緊鄰的位置坐著的就是嬌媚的佳人。
美人在側,是男人豈能坐懷不亂?她要的是小倆口剎那間看對眼,成就一樁美事。
“入秋了,各地的商貨趕著年底出,十幾座大倉庫堆滿了要運送的貨品,孩兒一刻也不得閒。誤了商家的貨賠錢事小,損及商譽就得不償失。”井向雲說得甚為嚴重,彷彿運貨的事沒了他便不行。
其實,他哪來的事忙?擔心他攬權的大夫人早把他手邊的工作移轉給自己的兒子,藉著老爺不管事,培植大房的勢力,安插了不少孃家人進來。
秋天一到是最忙碌的季節沒錯,稻子熟了、魚蟹肥美多產,通通趕在下雪前要往京裡送:南貨北送,北貨南下,碼頭跟過年一樣熱鬧。
以往的井向雲此時的確是忙得馬不停蹄,春、秋兩季是最辛苦的時節,大船運貨也運入,外鄉的遊子都會回鄉過年節或中秋。
可是這一、兩年來,他漸漸空閒了,府裡的生意也不太能插得上手,他有意無意的被架空,只能處理一些零星瑣事,大筆交易已不經他手。
不過,這正合他意,大房的打壓讓他有機會向外發展,老太爺去世前已經將馬匹市場交給他負責,目前歸在他名下的三座養馬牧場已擴張到七座,每年販馬數量超過千匹,進帳相當可觀。
“就說你不會做人了,多和官家打打交道、走動走動,人一親,還J舊通關批文下不來嗎?你這渾小子還不快張大眼瞧瞧身側的瑤兒,她不就是你命裡的貴人,還不趕緊給人問聲好?”傻愣愣的幹什麼?平時的蠻橫哪去了?
一聽二夫人提到自己,羅雲瑤粉腮酩紅的低下頭,嬌羞無比地以眼角輕睞井向雲。
“羅姑娘。”他就招呼一句話,不多不少。
她羞怯地輕應一聲,“向雲哥哥。”
一個“羅姑娘”,一個“向雲哥哥”,兩人連眼神都沒對上,激不出半點火花,看得一旁的二夫人乾著急,忙著拉攏兩個不熟的年輕入。
“哎呀!怎麼就害躁了呢?多聊聊嘛。你倆年歲相當,我看著也相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若能趕在年前辦樁喜事,我這老入家明年就能抱孫了。”二夫人推推兒子,要他主動些,別錯過這門好姻緣。
“娘”井向雲一動也不動,眉頭緊壁,俊顏生寒。
不可否認,羅雲瑤確實是個美人,也有令人動心的條件,若是他心中無人,這一眼相望,一門親事也許就定下了,畢竟身為男子豈會不貪圖女子的花容月貌?可惜,他心裡已有個陸清雅,她嬌妍清麗的模樣早深烙他心底,拔不掉也抹不去,佔滿了他所有思緒,一肇一笑都勾動他的心。
既然他不動,換佳人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