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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有鬼,他偷偷向外移出兩步,正好能夠看到顧寫意所在的位置。
就在這時,顧寫意本望著別處的眸子忽然轉了過來。四目相對,易明軒耳中滿是著胸腔內劇烈跳動的聲音,除了眼前的那個人,那雙眸,什麼也看不到了。
顧寫意略薄的唇輕揚,微微笑著。但那雙點漆般幽深的瞳,如夜下激流暗湧的海,陰鬱永晝,帶著無盡的寒意與怨毒。
易明軒心驚心悸,踉蹌倒退,恍然不知地撞在了王自謙身上。師父顧先知的話又在耳畔迴盪:
“當顧寫意恨上某個人某件事,便是不死不休。他不是無情,而是將感情埋的太深,你們設計逼他親手誅殺昔日朋友,單這份怨恨,就可令易、王兩家遭受滅頂之災。。。趕緊走吧。師徒一場,我不願見你慘死。”
第二十三章
翌日,侯安泰、魯申、周成等大將上表聲稱自己身體有恙,主動要求解除兵權告老還鄉。懷恩帝不僅欣然同意,數日後更出人意料地挑選宗室女子與其聯姻。然,凡事都有例外,大將趙策我行我素,裝傻充愣,死抓軍權不放。
明擺躲不過去的事,偏要與至高無上的皇權較勁,試問怎可能會有好下場?懷恩帝先是當百官面直言說他:“凡人臣圖功易,成功難;成功易,守功難;守功易,終功難。若倚功造過,必致反恩為仇,此從來人情常有者。”天威難測,這赤裸裸的警告,令在座所有人無不惴惴難安。
待趙策甫一離京,自有人替懷恩帝出面挨個與諸大臣打過招呼,讓他們與趙策劃清界限,鼓勵朝臣上摺子參趙策過失。自古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者多。皇帝擺明了態度要懲治趙策,誰會那麼不開眼。只一夜,參趙策的摺子雪花般鋪天蓋地。懷恩帝以俯從群臣所請為名,利用早已佈下的天羅地網,中途攔截急於趕回軍營的趙策,當場宣旨盡消官職,誅殺於夕暮亭。
懲治的法子一環扣一環,在這至高尊榮的鐵血皇權下,威名遠揚的常勝將軍又能如何?
懷恩帝顧承歡順利收回地方軍權,解了一大心病。他大量啟用新人,並修改了部分兵制。
明面上,這一切全是懷恩帝所為。可稍微知曉底細的人,都會恍惚覺得看見了另一個人的身影——前帝,顧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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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寫意待那些人,也算仁至義盡了。”清波園書房,燻球裡飄出清淡的薰香。顧先知闔眼躺在搖椅上,悠閒地搖晃著。溫暖的天氣裡,腿上卻搭著厚厚一張毯子。易明軒坐在一旁,聞言冷笑:“戎馬半生,縱橫天下的大將被逼回家種地,這也算仁至義盡的話,什麼叫狠毒?”
顧先知的眼睜開一絲縫,睨著徒兒笑:“顧寫意不光保全了他們的性命,更讓他們過上安穩的日子。比起歷史上那些明殺暗誅,實是已最仁慈的手段了。。。他比我想象的,做得更決絕,更徹底。”
易明軒問:“為何這麼說?”
顧先知未答話,再度闔眼躺在搖椅上。燻球裡的嫋嫋香氛飄忽遊蕩,煙香風軟,好一派閒散風月閒。
“至此,顧寫意再無動搖顧承歡皇位的權勢。他奪了那些大將的軍權,無異於將自己的羽翼連根折斷,鮮血淋漓地送給懷恩帝。”顧先知輕輕搖晃搖椅,不緊不慢道:“顧寫意用行動告訴世人,皇位他絕不會再要回來。不僅如此,他連權利也一併交回,他。。。是真的要離開了。”
顧先知轉過視線,看著怔愣出神的易明軒笑道:“顧寫意,是個骨子裡高傲到極點的人。與人鬥,與天爭,從不肯服軟認輸。同時,他也是個猜忌心重,缺乏安全感的人。做到這一步,對那個男人來講,太艱難的了。”
“您說,他要離開?”易明軒急聲問道。
顧先知瞅著他,半晌“嗬嗬”笑起來:“你怕了。怕到心神混亂不能思考。可怕成這樣為何不跑呢?讓為師想想看,為了家中親人?為了你師父我?。。。還是為了與你一同闖禍,卻渾然不知危險的王自謙?”
易明軒抿住唇角:“師父,您的銳氣到哪去了?”
“銳氣?”顧先知嘿然一笑:“都覺得老人活了那麼些年,定然比年輕人膽大。其實正好相反,人年歲越大,越是怕死。在顧寫意掌控西北時,我以為他會殺我,可沒有。當顧寫意登基為帝時,我以為他會殺我,可沒有。在顧寫意棄位而去時,我以為他會殺我,仍是沒有。。。他為我建園子,年年送來貴重賀禮。我若有個頭疼腦熱,定然是好醫好藥。一年又一年,他不殺我卻也不放我。若當年他要殺,我少不得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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